“嘘。”
越溪明眯眼,看着乔漾满脸惊恐,不知道为何心情一下子愉快起来了。
她慢悠悠威胁道:“你要是再说那两个字……”
“我就把这称呼坐实。”
这句威胁可谓是立竿见影。
乔漾紧抿着唇,瑟缩地往后退。
她是一隻生病的金丝雀,越溪明要是想做什么她根本无法反抗。
只能抱住自己,含着热泪卑微地祈求道:“不要在宝宝面前做这种事情。”
白糕蹲坐在猫爬架上歪头,一双鸳鸯眼纯洁无比:“喵?”
越溪明:“……”
小青梅的神情动作真完美,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已经是变态了呢。
她现在一点脾气都没有,顺势往沙发上一躺,闭上了眼睛。
“躺半个小时我再回去。”
越溪明之前那句话并不是借口。
连日忙碌,又在比赛上花费了太多精力。若不是担心乔漾,她能直接在秀场附近开个房间睡着。
于是头一挨着抱枕,立马睡得人事不知。
她恍惚间听见乔漾在叫她,思绪在这声话音里轻飘飘地飞走,吹开了记忆的尘灰。
如果把与乔漾有关的记忆完全删去,越溪明的时间线可能会出现一大片空白。
毕竟在高中以前,她都是乔漾最亲密的朋友、可靠的补课老师以及耐心细致的监护人。
一直到上小学,越溪明都会在吃饭时多拿一把杓子。
乔漾那时候话很多,吃饭时嘴巴就更忙了,忙着和隔壁同学讨论新出的漫画杂志,哪还有空吃饭。
越溪明自己默默地吃完,乔漾的餐盘里还剩了一大半。
她偏头看乔漾说得眉飞色舞,找准机会,一杓饭菜喂进她嘴里,成功让这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住了嘴。
乔漾囫囵咽下去,小脸涨得通红。
她向同学解释了几句,然后睁着水汪汪的桃花眼,轻声抱怨:“我已经不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了,你怎么还喂我吃饭。”
她左右瞄了瞄,拿手遮住半张脸:“你这样、让别人怎么看我呀。”
越溪明低头又舀了杓:“别人怎么看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你再不快点吃,菜就要凉了。”
“可是唔——”
乔漾后半句还没说完,就被越溪明投喂了一口红烧肉。
她鼓着腮帮子夺过越溪明手里的杓,自己埋头刨饭。
随后风卷残云般地吃完,摊手向越溪明要纸。
越溪明从包里拿出纸巾,正准备亲自上手帮乔漾擦脸,后者就飞快地把纸抢走。
“我可以自己来!”
她胡乱地抹了几下嘴,一本正经地说:“你这样别人会怀疑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越溪明虚心求教:“什么关系?”
乔漾压低声音,凑到越溪明耳朵边:“她们会觉得你是我家的小媳妇。”
“……”
湿润的呼吸掠过越溪明的耳廓,太痒,她勾起一点温婉的浅笑,什么话都没说。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向乔漾解释,别的小朋友还在玩过家家,不会有她这种超前的想法。
她将乔漾的餐盘迭到自己的上面,端着就走。
身后自然而然地跟上来一条小尾巴,小尾巴开口:“漫画里都这么讲,从小养在家里照顾大小姐的就是童养媳。”
越溪明叹气,究竟是谁在养谁?
“少看点漫画。不然下次数学考试又该不及格了。”
乔漾的成绩和她的人缘成反比,而且偏科得厉害。
美术语文次次第一,相比起来数学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在外面补课都没用。
上次家长会,老师对乔漾家的保姆说:“这种成绩离一中还差点。”
海州市第一中学,是这个地方最好的公立学校,教学资源甚至超过了某些昂贵的私立。
越溪明早早拿到了保送资格,而乔漾还“前途未卜”。
每次一想到这,乔漾就不禁心生忧愁。
她赌气地踢一脚地面上的小石子:“大不了交钱进去。”
越溪明淡淡道:“那就和我分不到一个班了。”
乔漾忍不住皱眉,这怎么行。她长这么大就没和越溪明分开过!
她上前拉住越溪明的手,理直气壮:“你得帮帮我。”
越溪明反问:“为什么?”
这下把乔漾急坏了,不管不管地挽住越溪明的手,甜甜地撒娇。
“因为我是你的青梅,你最好的朋友,友善的隔壁邻居以及乐于助人的同桌。”
越溪明好笑地看着她:“说反了吧乔乔?”
她的袖子还被乔漾揪在手里,想躲都躲不开,只能任由对方像蜂蜜一样黏住自己。
两个人挤作一团往教室走去。
乔漾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她快跑两步,拦在越溪明前面。
紧接着踮起脚尖,直接熊抱上去,力气大到将越溪明推了个趔趄。
她直接耍赖:“那我抱你吧,抱一下你就给我讲一道题。”
越溪明听完差点没笑出声。
她给乔漾讲的题还少吗?有时候一张卷子她能从头讲到位。照这样计算,乔漾欠她的拥抱要排到好几年后了。
乔乔真不会算帐,以后要是被人骗走了怎么办?
恰好午休铃响,越溪明轻柔地把乔漾推开,转而牵起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