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又一次缠斗起来。
“都住手!”
“一个个都给我停下!”
“都干什么呢!”
出口处突然传来老师严厉的呵斥。
郑轲下意识收手,江宿也很快退出来,老老实实低着头站在一边。
刘至打红了眼,被叫了也没停手,反而一声怒吼,想趁机报仇。
江宿反手护这郑轲,对着他又是一拳。
刘至被揍的两眼冒金星,一屁股砸在地板砖上,半天缓不过来,手机也顺势从他的兜里滑出来,
他迷迷瞪瞪回过头,心下一凉——
走廊出口不知何时来了一批老师,乌泱泱赌着,皱着眉严肃地看着他。
祝樱站在老师身旁,指着自己,对身边的老师说。
“老师,就是他!”
办公室
晚自习中间铃响起,教室和走廊安静地只剩下沙沙的写字声,往日里借讨论为名号在教室外面厮混聊天的同学也通通躲回了教室。
年级部的训斥声大到附近班级关门都盖不住,没人敢在这个节骨眼儿去惹老师不快。
郑轲江宿和其他打架的人一个不落,自觉排成一横排,低着头挨骂,祝樱被老师按在椅子上尴尬地坐着。
几个人面前放着一个黑色桌子,摆了四五部手机,都是从刘至那伙人身上搜出来的。
郑轲和江宿今天出教室没拿手机,好险躲过一劫。
教务处主任老严是个上了年纪的男老师,戴着一双过时死板的黑框眼镜,还是个地中海,看着胖胖的,像弥勒佛,骂起人来一点不含糊。
“打架!抽烟!聚众闹事!藏手机!”
“都高三了还不省心?你爸妈在外面怕死累活供你进来养老来了?!”
“还好意思学社会那套拦女同学……”老严气的在办公室转来转去:“你有本事这个书也别读了!给我滚出去!”
老严越说越激动,脸都给气红了。
他家里也有个十几岁的女儿,又是老教师,看着祝樱难免代入,对这事也越想越气。
这事动静闹得不小,两个班的班主任都给请过来了,还临时要在座学生都打电话叫来家长。
郑轲犹豫了一下,没排队打电话,只是凑到王爷边上解释情况。
王爷瞥她一眼,默认了。
几个人站着挨了有十几分钟的骂,家长也陆陆续续地敲门进来。
年级部办公室一下站满了人,都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样子,气压低的郑轲连呼吸都放轻了声音。
外面的下课铃响了,走廊依旧一片寂静,周边班级下课都不敢靠近这边,自觉待在教室自习。
老严骂的嗓子都哑了,见人来的差不多了,气急败坏地挥手让他们自己跟家长解释。
刘至趁老严背过去,警告地瞪一眼祝樱,说:“我们真没拦人,是郑轲和江宿他们先动手挑事,他们仗着自己成绩好,说不怕受处分,追着我们打。”
他的脸本来背扇了两巴掌就已经明显肿起来,又被江宿最后揍了一拳,颧骨处青了一块,看上去有种莫名地喜感。
其他几个或多或少身上也有些伤口,听到刘至这话,纷纷露出来响应。
江宿就看不起他这副嘴脸,翻了个白眼,嫌他说话辣耳朵。
郑轲一如既往耷拉着眼,浑身上下写满了不服。
相比刘至这边堪称可怜的控诉,这两个人算的上是态度恶劣。
家长们来回看了两眼,显然更相信刘至的说法。
“打的这么惨。不赔个医药费过不去吧?”
“成绩好也不能随便打人啊。”
“你们学校怎么这样?”
这帮人都是惯犯了,平时就不省心,现在一个个身上烟味都没散,还被搜出了几部手机,说的声泪俱下可信度都不高,而且这种事情,女孩子一般都不会乱说,在场老师一时没有说话。
“祝樱,你来说。”
老严没继续听这排人说惨,转头看向祝樱,语气也变得和缓起来。
祝樱环视一圈,豆豆估计是趁乱躲进了女卫生间,郑轲到的时候就已经没看到她人了。
她垂着眼,特别冷静地叙述:“是他们要把我拉进厕所,说要给我个教训,郑轲和江宿他们只是看不过去,路过帮忙。”
祝樱指了指自己的头髮:“这个是当时趁乱他们扯的。”
祝樱现在的样子其实有点狼狈,皮筋被扯到发尾挂着。
她站起来,背后的白色校服上擦着墙上的白灰,仔细看还能找到不知道是谁掸下的烟灰。
在座的老师和家长都不是瞎子,听了祝樱的话都沉默着没吭声。
门口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办公室的沉默。
满头白发的老奶奶还戴着老花镜,伛偻着身子走了进来,看到满办公室的人,迟疑了一下:“刘至在吗?”
老严和刘至班主任对视了一眼,点头搀着那位老人进来:“您好,是刘至的奶奶吧?”
老严给老人找了个凳子坐下。
老人摆了摆手,满屋子转了一圈,视线落在祝樱身上:“我都听刘至在电话里面说了,我看过你照片。”
大家对老人的话有点摸不清状况。
祝樱被老人的眼神看得不舒服,下意识扭头去看郑轲。
郑轲趁机偷偷对祝樱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