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宋卿的病是经年累月下来的细碎折磨导致的,江宜总是内疚。
如果当年在面对江枝时可以勇敢反抗,那现在会不会不一样。
“不许道歉。”宋卿抬手捂住江宜的唇,柔声道:“崽崽,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当年的事情你是受害者,所以不许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
宋卿至今都不敢细想,江宜在离开的那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少女的一身傲骨,却在那个雨夜被磋磨粉碎。
而毁掉江宜的人,还是她最爱最渴望得到的认可的母亲。
宋卿不敢想象孤苦无依的小女孩独自在异国他乡会吃多少苦。
明明有家不能回,明明该是站在顶端的天之骄女。
明明江宜该有更好,更完美的人生和未来。
“我记下了,卿卿。”江宜垂下眼睛,语气有些不易察觉的难过:“再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开。”
宋卿转身踮起脚,抬手环住江宜的脖子:“对呀,我们以后还有好多个未来呢。”
她们二人头碰着头,鼻尖触着鼻尖,彼此亲密无间。
“等我病好了,我们去领证吧。”
宋卿想起佩妮曾经说漏嘴过的礼物,心里腾升起期待:“我想知道,我没有参与过的十年。”
或者说,隻要是关于江宜的一切,宋卿都想要了解。
她放任江宜进入自己平淡又无趣的生活,作为代价,宋卿也想窥探江宜的过去。
“好~”
江宜宠溺一笑,柔声应道:“刚好,还有一堆礼物等着主人签收。”
“你叫我什么?”宋卿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又喜又惊道:“你再叫一遍?”
刚刚还低沉的气氛在此刻一扫而空,宋卿起了心思逗江宜。
“礼物的主人啊。”江宜识破她的坏心思,笑着反问:“姐姐以为是什么?”
没听到想听的,宋卿哼哼了两声,转头钻出江宜的怀抱:“没意思!”
说完像是自己也觉得羞,转过头小跑几步摔回床上,将脸埋进被子里。
看着埋头装鸵鸟的人,江宜隻觉得可爱。
东西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隻等着叫的车来接。
外国人不过年节,但是江宜还是非常体贴地为实验室放了假。
彼时佩妮她们已经飞回了自己的国家,度过着这来之不易的半个月假期。
“那我说点有意思的给姐姐听?”江宜慢慢朝着鸵鸟走过去,蹲在床的另一则。
看着鼓起来的小包,宋卿的脑袋就躲在在里面。
“你是礼物的主人,”江宜的声音低下去,她隔着被子靠在宋卿的耳畔,低声呢喃着。
等江宜把后半段话讲完,鸵鸟宋小卿已经彻底蜷缩进被子里不肯出来了。
宋卿的理智在此刻爆炸,闷在被子里的脸迅速发起烫来。
她满脑子隻剩下江宜刚刚的那句话,有些懊悔自己为什么要惹江宜。
在讲荤话这种事情上,宋卿从来不是江宜的对手。
已经将病房门打开了的江宜看着还在装鸵鸟的人,忍不住轻笑着摇了摇头。
宋卿将自己全部包裹进被子里,脑子里全是江宜的话。
隔着被子,她说:“也是江宜的主人,所以你想怎么使用江宜都可以。”
江宜所谓叫的车,其实叫来的人是云九纾。
惹眼花哨的红色轿跑停在实验室门口,云九纾双手环胸,身侧还站着个宜程颂。
远远看去,像极了女明星带着她的保镖。
等江宜牵着‘降温’后的宋卿走出来时,云九纾正眯着眼睛审判着她们俩。
“姑妈。”宋卿看见云九纾,欢快地挥手打招呼。
“乖宝宝卿卿!”云九纾将视线从江宜身上收回来,瞬间变脸,张开手去抱住宋卿:“姑妈的乖宝宝,终于出院了,想不想姑妈?”
宋卿点点头,乖巧地应:“想!”
“呸!”江宜一脸无语道:“你恨不得一天来实验室八次,这一个月来了得有小二百次,打断我俩亲亲三十次,你还敢问这种问题?”
站在云九纾身后的宜程颂眯了眯眼,对着江宜这‘大不敬’的态度,发出质疑:“嗯?”
“嗯什么嗯!”
江宜才不怕宜程颂,哼哼两声吐槽:“姑姑,不是我说你,你自己喜欢这款你就自己在家好好过呗,老放出来骚扰我们两口子干嘛!”
刚刚还燃起气焰的人哑了火,宜程颂扯了扯正抱着宋卿左亲亲右瞧瞧的云九纾。
“老婆,她凶我。”宜程颂扯着云九纾的衣摆晃啊晃:“你为我做主。”
云九纾手一挥,拍掉宜程颂的手,皱了皱眉道:“啧。”
警告意味极强的一声啧,宜程颂彻底没了脾气,隻要憋着气为云九纾打开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