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抚了抚自己胸前的衣服。
仿佛是刚刚江枝衝她说话时带了晦气,拍抚的动作里满是嫌弃的意味。
“嘴堵上拖出去。”云九纾皱着眉,压低声音道。
在听见换届大会四个字后,江枝突然不再挣扎了。
整个人像脱线的木偶,身体上积压着大山终于倾塌了下来,将她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压没了。
江枝麻木地抬起眼,和宣誓台上的人对视上。
宣誓台上的江宜穿着洁白婚纱,年轻漂亮的面孔上满是幸福的喜悦。
江宜
一切都是因为你。
女兵的速度非常快,将江枝给拖出去后,教堂里瞬间安静了下去。
宋卿站在台上看着留下来的母亲,揪着的心慢慢松懈了。
她不知道母亲是因为什么原因才留下的,但不论因为什么原因,她都不希望宋雪意来反对。
这场婚礼耗费了宋卿太多心力,她不愿意再让江宜受委屈。
对上女儿的视线,宋雪意的表情也慢慢冷了下去。
她冷眼看着台上的两个孩子,被自己亲手养大的两个小孩在此刻紧紧牵着手,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
“既然留下了,那就别折腾了。”云九纾压着声音,警告着:“不然枪走火打到人,谁都不开心。”
这场插曲随着江枝被拖出去而结束。
司仪看着重新恢復安静的教堂,又看了眼取代江枝双双入座的云九纾和宜程颂,收回八卦的视线开始继续走流程。
“好啦,现在双方的家属都已经入座了,让我们继续来见证这对新人的幸福吧!”司仪到底是在婚庆行业从事了多年,这种波折见得也不少了。
“刚刚我们只听见了其中一位的心声,请问另一位小姐有什么想对自己新娘说的吗?”
话筒被递给了江宜,她接过话筒后环视了一圈。
婚礼现场布置的十分隆重,台下和台上所看见的东西完全是不同的。
鲜花扎起的梦幻拱门,定製的城堡主题,一直铺到尽头处的红毯,每一处都是宋卿用心的痕迹。
这场盛世婚礼是宋卿独赋予给自己的浪漫。
从未幻想过的场面,自己居然有幸成为主角。
视线停留在台下,冷着脸一言不发的宋雪意,坐在宋雪意身侧的云九纾和宜程颂却在衝她笑,笑颜里满是鼓励与祝福。
江宜终于收回视线深吸了口气,慢慢呼出来,接过了司仪递过来的话筒转向了宋卿:“我的话,隻想讲给你听,姐姐。”
刚刚坐在台下,江宜听宋卿对世人宣誓,对江宜许真心。
而此刻,江宜却执起了宋卿的手:“我天资愚钝,但在爱你这件事上似乎是与生俱来的天赋。”
感情的事情向来复杂,谁也没办法具象地描述出真心动的那一刻的感受。
可江宜却无比清楚,她对宋卿并不是临时起意的贪恋,而是日积月累下来的深情。
“姐姐说其实是我治愈你,但我认为是姐姐救了我。”江宜有些鼻酸,眼眶泛泪:“因为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只有你回头拉了我一把。”
“所以我贪心,想牵着姐姐的手久一点,再久一点,直到永远。”江宜的声音已经哽咽,她能自如地应对所有的场面,可唯独在此刻,声音里染上了颤:“所有人都说,两个女孩子在一起会很不容易,但我偏不这样认为。”
“余生的路很长,纵然前面千般风浪,只要姐姐与我并肩,我就敢闯。”
人在感受到幸福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想掉眼泪。
在场的人被都被她们俩带动了情绪。
姚佳瑶有些控制不住眼泪,作为好友幸福的旁观者,她却湿了眼眶。
司仪的声音染上哽咽:“下面,有请新人交换戒指。”
花童将戒环奉上,两枚相同的戒环在灯下折射出光晕,宋卿牵起江宜的手,小心翼翼地将戒环推进去。
尺寸不大不小,正正好一推到底。
江宜有些意外,她惊喜道:“姐姐是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的?”
“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宋卿衝她笑,将手抬起来递过去:“该你了。”
江宜捏起另一枚一样的戒环,小心翼翼地为宋卿套上。
“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江宜将戒环推到底,小声地对宋卿承诺。
两枚相同款式的指环在众人的掌声中交换。
许意将空掉的戒盒攥在手里,看着眼前相拥的二人,轻声祝贺道:“新婚快乐。”
“亲一个!”
“亲一个!”
“亲一个!”
不知道是谁起来第一声哄,整个教堂里都回荡着这阵喊声。
刚刚还不许江宜哭的宋卿这会子已经红了眼眶。
只有她知道她们这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
是年少情深,也是失而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