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卿摇了摇头,轻声道:“能帮助您就好,如果后续需要帮助,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谢谢谢谢谢。”又是一连串的感激,工友边鞠躬边说:“耽误您时间了。”
好不容易和不断弯腰道谢的工友道完别,宋卿长舒了口气,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
一抬眼,和走廊那段的人对视上。
江宜似乎是直接从手术室赶下来的,深绿色的手术衣外穿了件白大褂,长发被绑成低马尾,鼻梁上架着银框眼镜。
不知道江宜是什么时候来的,此刻正站在门口微微歪着头,看着自己。
二人对视上的时候,江宜勾了勾唇,有了笑意。
宋卿还没见过穿白大褂的江宜,一时间有些微怔。
她不得不承认,江宜是天生的衣架子,那张清冷的脸似乎生来就该穿白大褂。即使是和别的医生穿的一样的白大褂,但在江宜身上却别有一番韵味。
明明是学数学的,可宋卿脑子里却浮现出一句诗——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用来形容现在的场景倒是十分贴切。
似乎是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文艺病给肉麻到了,宋卿也弯了弯唇,沉步朝着江宜走去。
“才下班?”
“没回家?”
二人的声音撞到一起,这份默契将二人逗笑。
“江妈摔伤了,你看过了吗?”宋卿的声音很轻,看向江宜的视线格外柔和。
明明早上才见过,宋卿却觉得此刻的江宜憔悴了些许,本就白皙肤色,只是现在江宜的脸色有些过于白了。
“我知道。”江宜想起什么似的解释道:“我有给你发消息,但是关机太快了,好像没发出去。”
知道信息没法出去的那一刻江宜的脑子有片刻空白,尤其是宋卿的那句话,更是将她的理智炸了个七零八落。
“没关系的。”宋卿掏出手机才发现江宜给自己打了电话,解释道:“我设置了睡眠模式,晚上十点后就自动屏蔽消息了,声音没接到。”
江宜摇了摇头,轻声道:“没关系的。”
她的声音轻柔,视线落在宋卿脸上不愿移开分毫。
“进去吧,江妈等了你好久。”宋卿被她这样直白的爱意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搂了搂发丝遮住泛红的耳尖。
看着她害羞的模样,江宜不自觉地勾起唇。
回到病房,气氛瞬间就冷下去。
江宜出去后,江枝似乎哭过,眼角红红看上去很是可怜。
“大宝小宝都回来了。”宋雪意柔声安抚着爱人:“都去给你忙病房了,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江枝抬手擦拭掉泪,有些不满:“她都不关心我。”
她的话是娇嗔,比起埋怨更像撒娇。
只是江宜不吃这一套,她淡声道:“那你需要我怎么做?”
“我说什么你就做吗?”江枝的声音渐小,因为她发觉自己说完后,江宜的表情微变。
江宜轻哼了声,双手环胸,一副我倒要看看你说个什么所以然来的模样。
江枝还是试探着说:“反正家里是空的,要不你们姐妹俩回来一个人在家里住?”
“如果不愿意和我们俩住一起的话,反正家对面的房子也是出租的状态,下个月赔了租客钱把房子收回来,到时候一个人住在对面也是好的。”
听着江枝支支吾吾的话,江宜冷冷一笑,笑意里满是讽刺。
早在赶来时,薛静鸢就找同事要来了江枝的诊断记录。
诊断书上显示江枝只有肋骨和腿受了伤,并且在摔伤时并没有出现神志不清或者低血糖的的情况。
这就说明江枝摔跤时是清醒的,最起码在她受伤的时候是有能力规避风险的。
如果是在清醒的情况下跌伤,身体会做出最基本的反应伸出手去抵住降低伤害,这是生理反应,人下意识的举动。
可江枝巧就巧在隻伤了腿和肋骨,手腕一点事都没有,甚至连擦破皮或者碰出来的淤青都没有。
所以她这一跤摔得未免有些太刻意了。
更加巧妙的是,今天刚好在自己搬去和宋卿同住的第二天。
江枝就在自家浴室里摔伤了。
“你是不是觉得除了你以外,所有人都是傻子啊?”江宜语气冷冷,话说的毫不留情面。
她的眼神更是锐利,盯着江枝的脸,似乎将她整个人都剥了个干净。
江枝没想到江宜这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动机,脸色渐白,支支吾吾道:“满满妈妈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东西,妈妈也不是故意想摔跤的。”
她的声音弱下去,垂着眉眼可怜极了。
宋卿有些看不下去了,嗔怪道:“江宜,不要这样子对妈妈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