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种方式下套,既恶劣,又无聊,她毫无兴趣。
“母妃的计划既然打断了,就没什么可聊的。儿臣当您只是请我吃了顿饭。”
澈妃提腿架于膝盖。薄裙贴身勾勒出完美曲线,却已没有引诱的任务。“既然吃了我的饭,那就听我说几句话。”
陈洛清手搭在门框上,没有推。
“没错。我是想拿捏你,拿捏你这位蛰伏多年终于尝到到权力滋味的公主殿下,即使用身体也未尝不可。毕竟对你来说,天牢里那位卢家小美女都行,我又有什么不可以呢?”陈家人,真情肯定极有限。卢瑛一介江湖游侠,能在公主自认高贵的心里占多大分量?既然三公主能喜欢女人,澈妃认为自己还是很有把握拿下三公主轻薄母妃的把柄。没有成功算是意外。
陈洛清转首看她,目光肃冷。
“殿下,在大殿上御前,众目睽睽之下,一举打击两位有权得势的姐姐。这样的大手笔,非极亲近之人不可为。你用爱人做死间,够舍得的。”陈洛清连寿命都舍得分卢瑛一半,却被澈妃误会至此。不过从她所望之处看去,真相很可能就是这样。她不知道陈洛清可能舍得些什么,和绝不会舍得什么。
比如抽顿鞭子还是舍得。
“你在胡说什么?”
“哼……”澈妃扬起嘴角冷笑,大咧咧直视陈洛清眼睛:“我知道钦天院刘大人是你的人。你要让她帮我一个忙。”
“钦天院阅读天相,观国家凶吉,与上天沟通,只听命于国君,怎么可能听我的?!”
“殿下太谦虚了。说实在的,我很佩服你能想到用钦天院借用天象的口舌来保卢瑛的命。对啊,相王大典之前,你父皇最怕灾祸发生,不敢不吉。”
“母妃……”陈洛清微皱眉头盯着越笑越松弛的澈妃,眼神难得地极为锐利。“你越说越离谱了。我为什么要救她?我胸口这刀就是她捅的。我差一点死在她手里。”
“我说了,她是你的爱人。”
“荒谬!”陈洛清沉声喝道。她虽嘴上不露声色,心里是真的吃惊。澈妃竟敏锐至此!尽管猜错了细节,但是看准了错综复杂假象下的本质。她拿不准澈妃是替她父皇来试探还只是想多一个要挟的筹码。
澈妃曲肘倚床,看似胸有成竹,耐心地揭露陈洛清藏在深处的心事:“殿审的时候,我在场远远地看着,倒看到了一些你父皇和大人们不会注意到的细枝末节。卢瑛演得不错,该怒则怒,该哭则哭,只是偶尔当你喊到她名字时,她猛然看向你的眼神流露出深切爱意。虽短暂,但也足够,足够暴露你们的真实关系。”
“可笑。”陈洛清面不改色。这不能说明什么。她说的这个破绽,陈洛清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未必是真的。虚张声势也极有可能。
“哼哈……或者你看看这个。”澈妃站起,拉开了镜台的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包起的小帕,放到陈洛清手边的台上,又退步坐回床边。
陈洛清凝望澈妃,单手展开小帕,是块玉石碎片。
“殿下,你看这块碎片,是不是和你手上的戒指很像?”
“你到底想说什么?”陈洛清认出这块碎片,心里已有隐约预感。她等着澈妃图穷匕见。
“卢瑛刚上殿时,脖子上有个指环,后来被侍卫压碎了。这块碎片正好被踢到我的身边。它和你手上的戒指是一样的材质。”
陈洛清捏掌为拳,握紧了指间的戒指。和卢瑛在天牢亲过抱过,她知道卢瑛脖子上的戒指已经没有了。
“堂堂三公主戴这么廉价的石头戒指,旁人看来可能会觉得你故作简朴或真的就这么简朴。他们想不到,还有另一个可能。”澈妃下意识地隔着袖口捏住袖子里的红绳玉饰。“有的情侣会戴一样或者相似的首饰。”
“这枚戒指是我在永安民间生活时买的。卢瑛假意与我为友,陪我在永安生活了几个月。戒指确实是一起买的,不过是好姐妹一起买首饰的消遣,这在民间很常见。我现在戴着,不过是我不想忘记民间的历练。而且我就喜欢这种质朴的风格,我就喜欢这枚戒指。喜欢就戴着,和卢瑛没有一点关系。你不妨把它认为是一种巧合,就不会有这么多离谱的幻想。”
“是吗?”澈妃的笑意沁进了柳眉弯眸,侧项歪头枕着手背道:“那你从天牢出来后,锁骨下就多了道新鲜的吻痕,也是巧合咯?”
嘶!
这句话撞进耳膜,陈洛清呼吸骤然抽紧,吸进一口寒凉之气直衝心底。
卢瑛留了吻痕?!亲昵中的情不自禁让陈洛清没有发觉。锁骨下那个地方她看不到,但刚刚澈妃松开她领口抚摸揉捏一定看到了……
陈洛清克制立马捂住胸口痕迹的衝动,背有冷汗滑下。
“殿下,想要向上爬,有这样的软肋可不行哟。”
陈洛清跨步上前,几乎是飞扑向澈妃把那笑靥如花的女人推倒在床。她曲起右臂,顶住澈妃的下巴,一字一句开口:“爱野,不要玩火自焚!”
“哈哈……”澈妃仰头脆笑,笑容留在眼畔嘴角,顿生百魅:“我若是想玩火,你现在就不是在我这里了。”她抬手,抚摸陈洛清绷紧的脸颊,柔声道:“洛清,你这个姿势就不怕冒犯小妈了?不如各坐一边,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