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眉毛摸到鼻梁,再轻抚到唇,还要捏捏下巴,最终被陈洛清擒到手心。
“诶?”陈洛清把卢瑛的手掌抓到眼前细看,似曾相识的场景问了似曾相识的问题:“你小指头上的黑渍怎么还在啊?”
“是吗?”卢瑛看到那块黑淤,也奇怪:“看来是淤青吧,不知道啥时候碰着的啊。嗐,没事。练武之人常有自己都不知道怎来的淤青,不痛不痒的不管它,过段时间自己就消了。”卢瑛没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她的心上此时只有陈洛清。
“今天不是要上工吗?”
手指莫名乌青这种小事既然不用放在心上,那卢瑛就关心些大事。比如陈洛清什么时候出门?陈洛清中午吃什么?陈洛清能不能早点回来?
“要过了午时才出殡,我还能再躺会儿。吃点东西再去,不会耽误送葬。他们说主人家不给白事班管饭。”
现在卢瑛的心被幸福的火球裹住,连出殡送葬这种词都不能激起寒意。
“好,中午想吃什么?”她说就说嘛问就问嘛,还想边问边摸人家脸颊,于是又反手摸去,再一次被陈洛清抓住手掌。
抓住手背,擒入掌心,顺势两手相压贴在胸口,陈洛清翻身爬起,倾身弯腰,垂首逼近卢瑛的鼻尖,柔声轻语。
“想吃你。”
卢瑛没想到不曾骄奢淫逸的陈洛清是这么道貌岸然,揭开表面纯真无邪后,内里这么那个的话都可以说得如此直抒胸臆。卢瑛稍有平复的心顿时砰砰砸响,衝动夹裹着渴望瞬间烧红双颊。如此之近的距离,陈洛清的体香直接钻脑,卢瑛几乎就要脱口而出,问出自己最后那丝彷徨。
你是认真的吗?
她知道自己是认真的,所以她害怕陈洛清不是认真的。但是这个问题又怎么问得出?仿佛只要问出口,就会玷污陈洛清此时深沉赤诚的眼神,
如果如此爱意能被伪装出来,那么任何问题在三公主面前都是白搭。
何必多此一问。随心而动,纵情而为吧。
唇,落在唇上。用皓齿和舌尖作画,挥洒两人相融的心意。掌心贴着衣袍摩上肌肤,轻而易举衝破武林高手虚设的防线。卢瑛曾细致又偷摸地观察陈洛清的咽喉,想象怎样一击致命。如今她自己的命门被人捏在滚烫的掌心,动弹不得。指腹滑下锁骨,抚过肩胛,落在卢瑛胸口离心最近的地方。
摩擦,轻捏。
“哼……”卢瑛自己都没想到会在此时轻哼出声,羞得咬牙切齿。她双手抱紧把陈洛清用力搂在胸前,不让再乱动。两颗心贴在一起再无迟疑。她闭目轻咬脖上凝脂的滑肤,深吻冰枝白玉的锁骨。剥开衣服,吮吸心口,在金枝玉叶的胸膛上留下她卢瑛殷红的印迹。
“呜嗯……”压抑又难耐的喘息缱绻缭绕在卢瑛耳畔,拽出一声呜咽衝破她唇齿,带着颤抖的哭腔,描述她现在难以克制的渴求。
爱人。这两个字带来的激荡心情,联动身体的又火烫又湿润的剧烈体会,让卢瑛想哭,想笑,想抚摸,想亲吻,想把陈洛清揉进自己身体,想把自己融入陈洛清身体。
心意相通,□□交织。一切都这么美好,可惜腿疼!
偏偏这个时候腿伤铁面无私起来,冷酷地提醒卢瑛:不可以,别乱来,你不行。
卢瑛恨不得把伤腿剁了!
在两人第一次直面爱意的亲密接触时刻,怎么能给人家一种自己不行的错觉呢!隻好抱紧,隻能抱紧。
幸而陈洛清善解人意,还没等卢瑛的局促浮现出脸颊,她就把自己硬生生推离怀抱。卢瑛怎能舍得,立马想抓住陈洛清手臂把她抱回,忽然唇被食指轻点,便有笑容绽放在眼前,带着情关越解门越锁的遗憾。
“等腿好。”
发梢垂于脸旁,把从窗户透进来的朝阳裁成斑驳的光影,仿佛是陈洛清才是发光的太阳。太阳都发话了,卢瑛岂能说我不我就要硬来?
“嗯……”
既然明白不能更进一步,两人反而觉得欲望退却,乖乖相依躺着,竟有云淡风轻之感。身体的欲望退下,陈洛清的求知欲就冒头了。身边躺着的这个人不再是自己的恩人朋友,想了解她更多。
“卢瑛。”
“嗯?”
“你的武功这么好,是出自江湖门派?还是家传武学?”相识到现在,陈洛清从没问过卢瑛私人问题。即使此时想了解更多,倘若卢瑛不想说,她也不会强求,毕竟谁都有不能说的秘密。
“我无门无派,武功是家传的。”情到此刻,卢瑛倒是不再想太多,如实回答:“我爷爷的武功才叫好。可惜我生下来的时候,他身体就不行了。我的武功是父亲教的。”
“朝廷有开官学四科,为什么不去考士子?你武功好,从军从仕都大有可为。为何会……游历江湖?”
“爷爷去世时留有家训。我家子弟三代不许求官从仕。”
“这是为何?”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爷爷是这么说的,父亲是这么教的。无所谓……我本来也不喜欢被束缚。我过不了朝臣待漏五更寒的日子。嘿嘿,可能天生穷命,自由自在地问心无愧就好,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