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罗臣也不隐瞒,伸手推了下眼镜,“他记仇,我也记仇,我们都不想再合作,但是他想要我的剧本,我也找不出比他更有默契的导演,所以就各退一步。”
他笑起来,有些无奈道:“人最怕固执,一把年纪了,看开点也好。”
李怀浅“唔”了一声,若有所思。
罗臣问她:“你是不是好奇我们俩当初为什么闹掰?”
“是有那么一点点好奇啦。”李怀浅眼睛一亮,捏着指尖对他比划了一下。
罗臣说:“外界猜测很多,有说我们利益纷争的,还有说资本下场要把我们拆开的,更离谱的,甚至还有说我们俩感情生变,不是分家是分手的。”
说到这,罗臣满脸都写着无语。
他大半辈子无欲无求,一心搞剧本,也没有娶妻生子,早有传言说他不喜欢女人,编的有鼻子有眼,唐颂因为跟他合作的多,自然也成了编排对象。
但唐颂早就结了婚,儿女双全,罗臣又变成了爱而不得,为爱妥协。
几年前他们闹崩,动静不小,李怀浅跟着吃过瓜,罗臣说的那些她都听说过,当时也没全信,隻当是热闹看,这会儿从罗臣自己嘴里说出来,才觉得格外搞笑。
见她笑,罗臣也不生气,慢吞吞地解释说:“我们俩分开,纯粹是因为理念不合,他名声赚够了想多赚点钱,我还能阻止人家不成?不过能让他赚快钱的那些剧本我写不出来,就只能给别人腾位置,也怨不得谁,也不算闹掰。”
“原来是这样啊。”
“对,没那么多复杂因素,只是现实罢了。”
罗臣叹了口气,又继续说:“这几年我出去旅游,回老家种菜,倒是没怎么写东西了,还是张达去找我给他看剧本,拿着我新拟出来的大纲看了,说可以拍,我才想着当初走的也匆忙,就算是要退休,也得好好收个尾才行。”
“所以您就去找唐导了?”李怀浅问。
“那倒不是。”罗臣看了她一眼,有些傲娇地抬起下巴,“是他自己来找的我,说钱赚够了,想拯救一下他的晚节,让我给他出个剧本,我才勉强同意的。”
李怀浅配合着点点头说:“原来是这样。”
罗臣让她站起来,上下把她打量了一遍,“你这个身板儿还行,到时候我请刘霖给你化妆,演个少女也不突兀。你回去翻翻《孟史》,把临帝琢磨明白了,自己写个小结给我,字数不要太少,最好阶段性的去表述,从有限的文献里把特性挖出来。”
“还得写作文啊?”李怀浅不太情愿,和他打商量:“口述不行吗?”
罗臣摇摇头,“不行,必须写,最好还是要手写。”
见他态度坚决,李怀浅也只能缩着脖子应了一声:“那好吧。”
一切谈完,送走罗臣和秦鹤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钟。李怀浅戴着帽子和口罩,低头用手机搜索临帝其人,亦步亦趋地跟着宋宜安往停车场走。
“后天去离镇拍第二期,徐老师那边已经把流程发过来了,余琅确定可以做嘉宾,到时候会跟着我们一组活动。”宋宜安突然开口说。
李怀浅“哦”了一声,心不在焉道:“我知道了,跟着就跟着呗。”
宋宜安站住脚步,回身看她,李怀浅一头撞进她怀里,抬眼问:“又怎么了?”
“罗老师那边,剧本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出来,你最近除了广告和综艺就没什么活动了,我想问问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没有就没有呗。”
李怀浅从她怀里退出来,伸手撩了下头髮,“我又不需要维持人气,不用为了曝光量特意给我接什么工作,我轻松你也轻松,是不是啊宋经纪?”
宋经纪没说话,只是轻轻蹙了一下眉,很快就恢復平常。
李怀浅是跟宋宜安一块儿来的,没有带司机,所以还是宋宜安送她回去。
这次下车的时候李怀浅什么也没说,只是衝宋宜安摆了摆手,然后下车关门一气呵成,头也不回的上了楼,反而是宋宜安在楼下多停了一会儿。
她拉了手刹,解开安全带,拿起了放在中控台上的手机。
李怀浅最近乖的很,微博大号隻发自拍不说话,公司健身房经常去,也没有再主动发消息过来,宋宜安最近了解她的状态,都是向乔珃询问。
乔珃发消息问她是不是和李怀浅吵架了,宋宜安还没有回復。
她觉得一切都很正常,但又怪异到能被人看出来,宋宜安不知道乔珃是误会了什么,居然对她说:三年之痛七年之痒,两个人在一块儿哪有不闹别扭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记性全在背台词,不记仇,你哄哄她就好了。
屏幕上的字宋宜安都认识,其中的含义她却不敢深思。
她和李怀浅朝夕相处,身边总也少不了一个乔珃,有些事情是瞒不住的,但没人拿到明面上来说,宋宜安就当大家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正式成为李怀浅的经纪人之前,闵迟特意交代过她,对于李怀浅的私生活不用管太紧,但要看着她不许胡来,不能让别有用心的人给骗了。
宋宜安那会儿还没见识过娱乐圈的“别有用心”,只能稍微做一些功课,见到李怀浅的第一眼就见识了她的任性蛮横,更头疼于要怎么才能管住她不要去上当受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