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夏莫听就哽咽出声,把自己的脸埋进于逢怀里,忍不住哭了起来。
于逢听着自己爱人压抑的哭声,心里也很不好受。
他跟夏回清没有什么关系,可以说是陌生人,可尽管如此,那些视频看得他都气愤又心碎,更何况是身为她亲哥的夏莫听了。
夏莫听哭着说:“我是个失职的哥哥。”
于逢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是徒劳地抚摸着他的头,听着他不断地贬低自己。
终于,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俯身吻上了那双湿润冰冷的唇。
吻毕,他声音嘶哑,低声说:“你是她经历这么多痛苦磨难都仍未放弃的哥哥,不要再这么说了……她要是醒来听见,会难过的。”
夏莫听回头看着夏回清,看着她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出的泪痕,忍了忍,囫囵地擦擦眼泪,说:“好,不难过,小清不要难过,哥哥没事。别哭,小清啊,早点醒来吧,哥哥很想你……”
回答他的只有规律又无情的各种机械声,以及夏回清眼尾落下的一行泪。
那我就是妹控
叩叩——
夏莫听从帘子里探出头去,问:“谁?”
于逢打开门,看见夏莫听把帘子拉上后赶紧顿住脚步,跟在他身后的蔡黎不明所以但也跟着顿住了脚步。
蔡黎拿了一束花,提了一些水果,他身后又跟着梅芷,她拿了一个玩偶熊。
梅芝率先打招呼,“小夏啊,我们来看看你妹妹。”
夏莫听应了一声,略带歉意道:“稍等一下,我在给她擦身体。”
蔡黎张大了嘴巴。
梅芝把手里的东西塞到蔡黎怀里,说:“那我也来帮忙吧,可以吗?”
夏莫听笑了,“那再好不过了,谢谢梅姐。”
梅芝把身后两大男人推出病房,然后也进了帘子里接过夏莫听手里的热毛巾,开始避着管子小心翼翼地替夏回清擦拭身体。
夏莫听退后半步,没再上前,而是就乖乖等着。
梅芝仔细地擦拭着夏回清的身体,因为管子太多,她怕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所以愣是擦出了一头汗。
她把毛巾放进盆里,随意地用袖子擦了擦汗,说:“好了。”
夏莫听笑着道谢,把盆跟毛巾拿走。
梅芝拉开帘子,让外面守着的人进来。
蔡黎把礼物都放到一边的床上,忍不住好奇地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夏回清,问:“夏哥,这就是你妹妹呀?”
夏莫听嗯了一声,问:“是不是特好看?”
蔡黎努力地辨认了老半天,最后还是老实道:“呼吸罩遮了个大半,我没看清……”
夏莫听笑了,“没事,等以后她醒了你就能看见了。我妹妹很好看的。”
蔡黎认同地点了点头,“那是,夏哥你就很好看,你妹妹肯定也差不到哪儿去。”
夏莫听认真地纠正道:“她比我好看很多。”
蔡黎配合道:“嗯!好看很多!”他看了一眼机器,犹豫着问:“还是没醒过吗?”
夏莫听眼神黯淡下去,“嗯,三个月了……”
于逢皱了皱眉,无声地瞥了一眼蔡黎。
蔡黎赶紧说:“没事!可能明天就醒了!”
夏莫听没接话,只是点了点头。
蔡黎看了看明显低落下去的夏莫听,努力地转移话题:“妹妹叫什么名字啊?”
夏莫听从兜里掏出手串,把字展示出来,说:“夏回清。”
梅芝笑了笑,“很好听的名字,让我想起一首诗。”
夏莫听立刻看过去,“什么?”
梅芝低下头,看着病床上每一寸皮肤都透着病态的白皙的夏回清,轻声说:“明明明月是前身,回头成一笑,清冷几千春。”
夏莫听眼神里隐约有光闪了闪,“就是取自这里!”
梅芝笑了,“很美的名字,真是人如其名。”
蔡黎看了看夏回清,又看了看夏莫听,欲言又止。
夏莫听察觉到了,问:“怎么了?”
蔡黎挠了挠头,说:“夏哥,一直都是你给小清妹妹擦身体啊……”
夏莫听立刻就懂了他的潜台词,解释道:“平时都是她的……”
他话音一顿,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林意漫,他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思考半晌,他说:“平时都是她的搭檔帮忙擦拭的,但这两天她似乎有些忙,就发消息拜托我来了。”
他略微有些无奈地看着神情复杂的蔡黎,说:“第一,我是她亲哥,她从小洗澡都是我帮忙洗的;第二,咱警察面前无性别。”说完,他没忍住笑了一声,“虽然这句话不是用在这。”
蔡黎反问:“不过这样给她擦身体不会很危险吗,几乎插满了管子……”
夏莫听伸手摸了摸夏回清的发际线,说:“没办法,这丫头有点小洁癖,哪怕是昏迷了都会无意识地抓身体,只有给她拿热毛巾擦一擦才会消停点。”
蔡黎惊呆了,“还能这样?”
夏莫听收回手,说:“你们怎么来了?队里前几天不是说有个案子?”
蔡黎嘿嘿一笑,“已经破啦!我们看着夏哥你一直都没来,正好我们也想见见,就跟着队长过来了。毕竟小清妹妹可是大英雄啊……”
他说到最后,声音却越来越小了,“瘦瘦小小一个女孩子,怎么遭这么大的罪呢,浑身都管子,多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