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这些古木建筑就需要一年半载。”
“后山还有一座很高的木塔。”唐甜鼓起勇气,热心告知他们。
这样,应该就会待得更久一些吧。
“啊,这个我们早就知道了。”有人拿出地图,展开示意。
唐甜的脸又红了起来。
因着之前脸颊的红意还未褪去,并不明显。
脚底下的那颗石子,被她死死按进泥土里。早知道她妈今天叫她不要出来的时候,她老老实实听劝了。
“行了,有这么可爱的妹妹愿意给我们这群外地人做向导,你们都得偷着乐,就别逗她了。”周韵之看出她的窘迫,于是用手轻拍下那张地图,走近询问。
“你叫什么名字?”
“唐…唐……”
完蛋!她紧张得结巴了!!
“多谢唐唐,我们以后见。”
不是,她不叫这个的,面上的红意不自觉地蔓延到耳根。
而后是她忽然的靠近,嘴角的笑意,眼底的宠溺,发顶的重量,温柔的触碰……她这是被…摸摸头了?
直到人群走远,她仍停留在原地。
灰白的炊烟和白色的雾霭交融在一起,像是给墙壁、屋顶、树梢都罩上了一层薄薄的纱衣,若隐若现。趁着天边未暗的霞光,唐甜将两碗拨鱼面端上院内的木桌,夏日晚间的凉风吹起碗中浮起的热气。
“妈,咱们这里还有什么鲜为人知的老旧建筑吗?”
刘婷莉接过唐甜递来的一双筷子。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我好奇嘛。”
“那些老建筑啊,成群的都在后山,要说什么鲜为人知的,离咱们十里外的繁景村有座小寺,守庙人的儿孙都去了城里,村里人更少。他去世以后,听说木梁都掉了,现在差不多三十多年了,应该已经面目全非了。”一口面汤下去,刘婷莉才想起今天下午唐甜出去的事,“对了,你跑去哪里玩了?”
“清溪”,唐甜用她手中的筷子,随意拨弄了两下碗中的“小鱼”。
她们这里山多,交通不便。
路也难走,有几段很是狭窄,下雨的时候又满是泥土。
唐镇小学和初中都是由政府投资建设,听说等几年要修路,若是修路的话,来回就不会那么麻烦了吧。
今年的麦子已经熟过了。
之后的几天,唐甜都没有出去,只是在闲时坐在玻璃窗前看着那棵榕树发呆,偶尔会不经意伸出右手去触碰曾得过她温柔抚摸的发顶。直到她看到院门前出现一抹令她魂牵梦绕的身影,唐甜放下手掌,不敢置信地揉揉有些发累的眼睛。
“你好,请问有人吗?”
“哎,有!”刘婷莉从屋中木椅上起身,向外走去。门口是两个年轻人,衣服穿得都一样,姜黄色单衣搭配灰色工装裤,一个长得青涩周正的小伙子,还有一个好看的卷发随意扎起、长得就像电影海报的女生,同时也是说话的人。
“阿姨您好,我是古建筑保护队的周韵之,您可以叫我小周。”
郑浩接过周韵之的话,向着刘婷莉补充道:“她也是我们队里的副队长。我叫郑浩,您可以叫我小郑。”
“你们好,小周队长有什么事情?快请进。”刘婷莉一边招待着两人,一边叫屋内的唐甜,“甜甜,来客人了。”
“知道了。”她拿出一些瓜果,倒好凉茶,然后慌忙低头躲过周韵之的视线。
“来,别客气”,刘婷莉热情招待二人,向两人介绍道:“这是我的女儿唐甜。甜甜,这位是小周队长,还有小郑。”
唐甜站在一旁硬着头皮重新抬起头来打招呼:“你你们好。”
只是仍然不敢同周韵之对视。
“小周队长多大了?是哪里人啊?”刘婷莉收回瓜果盘,坐在木椅上,瞧着周韵之认真地问道。
手里拿着玻璃茶杯的周韵之,抬眸勾唇礼貌回道:“今年二十岁了,是海市人。”
“二十岁啊,那比唐过还大一岁呢。”
刘婷莉自顾自地遐想着,且先不论地区,年龄还挺合适。
“那有没有结”
“妈!”唐甜轻声喝止。
她妈一张嘴,唐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只是,那可是周韵之啊!
一点甜韵
“阿姨,您就是唐镇妇女会的主任吧?”周韵之适时打破尴尬的气氛,问出她今日所行的目的。
刘婷莉伸手掩面,口中发出爽朗的笑声:“哎呀,那都是开玩笑的,她们瞎给我起的外号。”
“是这样的,不论是不是玩笑话,我都相信阿姨得此称号的本领。我们要从外运来一些修复古建所需的木材和工具,可是入山的路有一段汽车难行,需要人力搬运,所以想让阿姨帮我们问问留守村中的妇女是否愿意做此项工作,工钱按量日结。”
张永胜,也就是此次古建筑保护队的队长,主张从外连工人一起运来,纵使花钱多,但少了许多麻烦。
周韵之则持不同意见,同样是要花钱,还不如就地招工,正巧赶上农闲时分,既为当地留守的妇女增添了一份收入,也不用折来折去的大费周章。
而且那日她偶然路过听到了村头妇女的议论,她说她男人在外面打工没挣到钱不说,还摔坏了腿,工地只是象征性地拿了一笔看病的钱,只靠那一亩三分地,根本养不活一大家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