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演当天,祁诉上完自己的一节课之后,去大礼堂找江惟听陪她一起。
后台有很多表演系的同学都等着想试试,包括林诗锦和她的室友们,也都聚在一处坐着。
她们的视线时而会瞥到江惟听这边来,对她如今的改变窃窃私语。
江惟听不愿理会,冷淡的表情在看到祁诉之后马上明媚起来,往旁边一点给她让出位置。
“还有几个人?”祁诉问。
江惟听探着身子看了看前边:“大概还有十几个吧,你来陪我等嘛?”
祁诉弯唇:“明知故问。台词熟悉得怎么样?”
江惟听信心满满:“你还不相信我啊,等着瞧吧!”
祁诉无声地笑笑,靠在一边戴着耳机听赏析。
又坐了一会儿,江惟听把手机递给祁诉:“我去个卫生间,你等我一下哦。”
祁诉点点头,看着她起身。
才离开不久,林诗锦也去卫生间,遇到准备出来的江惟听。
江惟听对这个人没什么好印象,因此也没什么话要说,洗过手之后就想离开。
林诗锦准备好的嘲讽笑容被尬在脸上,一时有些恼,眼底掠过一道暗影,在江惟听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毫无预兆伸脚把江惟听绊倒。
江惟听没防备,往前趔趄一步,刚好走到卫生间的台阶边,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在地上不说,还扭了脚腕。
疼痛使她倒吸一口冷气,冷冷看向林诗锦:“对自己这么不自信吗,要做这种事才能有一点安心?”
林诗锦意欲嘲讽的表情因为她的拆穿而变成恼羞成怒,她轻嗤一声:
“江惟听,有的时候我真是看见你这种人就生气,明明穷得要死,什么都没有,还一副底气很足的样子。”
江惟听扶着墙壁站起来,目光比林诗锦要高一些,气势也是。
“你怕我是吗,林诗锦。”她直视林诗锦,眼中满是轻蔑,“我并非一无所有,反倒是你,内心空虚,尖酸虚荣,只会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来给自己增加胜算。在我看来,真是一点攻击力都没有。”
林诗锦满脸涨红,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什么人这么说她。
且每一个字都狠狠钉在她的痛点上。
这个江惟听,那些柔弱和好欺负果然都是装出来的!徐章彤吃了亏,现在也想让自己吃亏?
她怕是看错人了!
袒护
林诗锦失智地想要把江惟听推下台阶,只有三级,摔不坏她,却能让她出丑,自己顶多也就是道个歉的事,把无辜的样子拿出来,谁还会揪着这件事不放?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闪现的功夫就被她抓住,然后用尽力气付诸行动。
江惟听本想躲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她在左手边的镜子里,看到了进来找她的祁诉。
她们都能在镜子里看到彼此的状况,江惟听唇角微勾,不躲不避任由她推到自己身上。
衝力很大,江惟听惊呼一声自己也往后倒,硬是营造出林诗锦一下能把她推出地球的样子。
祁诉一个箭步衝到她身后把她抱住,看向一脸懵的林诗锦。
“你在做什么!”
林诗锦瞧着歪倒在人家怀里,一秒变成柔弱小鸟的江惟听气不打一处来。
“你少装模作样了!自己要摔,还做出一副我欺负你……”
“强词夺理,我亲眼看见你推她,还有什么好狡辩的?”祁诉打断她,满眼都是厌恶,“用这种手段,低级!”
她扶着江惟听出去,林诗锦气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江惟听心里美滋滋,但面上还是哀愁的神色:“对不起,我没站稳,也不全是她的责任,你别生气了。”
祁诉心软:“和你没关系,我该和你一起去的,疼不疼,还可以吗?”
江惟听点点头,帮祁诉整理被她蹭乱的领口,眼神也落在她的领口上,一副温婉隐忍的模样:
“我可以坚持,毕竟是个机会,我不想就这么放弃了。你不用担心我的。”
祁诉原本还有些自责的,被她柔声细语地这么一哄,更觉得心疼她。
林诗锦从卫生间怒气衝衝出来,瞧见她们这和谐的氛围,想到祁诉的母亲,忍气吞声准备过来道歉。
可她才走近几步,原本还有些温柔表情的祁诉立刻一个眼刀甩过来,眼神冷得吓人!
林诗锦一噎,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吓退了,也刚好轮到她去演,顺势气衝衝去竞演。
祁诉看着她上台才收回视线,鼻息掉出一声冷哼。
这副保护模样可把小绿茶江某美坏了,她揉着脚腕,美滋滋挨着祁诉,要不是人多,她都想靠在她怀里。
可太腻味了呢~江惟听小小谴责自己。
林诗锦的心情很不好,导致发挥也没那么好,导师犀利的评价被候场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这位同学,在你身上我根本没看到阿尼的悲惨无助,反而是满身的戾气!你演的是战斗阿尼,和我们的剧本要求不符。”
江惟听被这个“战斗阿尼”逗笑,噗嗤一声,又觉得被林诗锦的姐妹看到还要来找麻烦,就转过脸埋在祁诉的肩上偷笑。
祁诉弯唇,侧目看看她的发顶,想了想,拍拍她的脑瓜:“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
江惟听音调很轻地“嗯”了一声:“有你等我呢,我一定很快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