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支岭渊扔地上砸碎了。
每次都拿他的枕头出气。
凤九宵嘴里念念叨叨:“啊,看起来好痛啊……怎么办……会不会有危险啊!呜呜……以后还是别让他生了……本来我都偷偷跟父皇承诺了要给他生十个八个孙子孙女的……”
固吹白也嫌他烦,把他轰了出去。
凤九宵赖着不肯走,非要亲眼看见支岭渊平安生下孩子才行。
直到三十三和凤九宵的暗卫来报,寿宁宫的太后薨了。
凤九宵愣了一下,神情瞬间冷凝。
“太后年纪大了,身子骨又弱,早些解脱了也罢。”
他吸了吸鼻子,眼角落下一滴眼泪。
“传朕旨意,太后丧仪一切从简,梓宫不入帝陵,母后生前吃斋念佛,不如就将她的梓宫停放在祥安寺吧。”
固吹白沉默不语,傅红瑶的死只在他心中划过一道轻轻的伤痕,再无其他。
按理来说,太后薨逝应该打开先帝陵寝让他们夫妻合葬,不过凤重昀恐怕生生世世都不想再看见傅红瑶了吧。
凤九宵不会让傅红瑶和他敬爱的父皇合葬在一起的。
凤翎就是在他祖母薨逝的那一天,来到了世上。
但是他的父皇非常高兴,将刚出生的他抱到太庙,举高了给他皇爷爷看。
“父皇,你看,这是你的孙儿,叫凤翎,长得可漂亮了!”
凤翎有三个父亲,小时候的他稀里糊涂,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三个爹。
直到有一天,刚学会走路跌跌撞撞的小凤翎,趁着太监嬷嬷们打瞌睡,悄悄走到九重宫,看见了三个父亲叠在一起‘玩’,才懵懵懂懂的知道了为什么他的家庭如此奇怪。
凤翎是固吹白和支岭渊的儿子。
在他出生的那一刻,支岭渊看见儿子身体和固吹白一样是双性体质时,就明白了一切。
他怒气冲冲地指着凤九宵和固吹白:“好!你们俩瞒得我好苦!以后你们俩过吧!”
说完,穿上披风抱着儿子头也不回地跑回了摄政王府。
小凤翎年幼时的记忆,就是他父皇经常半夜翻窗子爬进摄政王府,然后第二天他爹就起不来床了。
有时候是父亲来王府看他,第二天爹爹也起不来床。
习惯了之后,凤翎很快便接受了他家这奇奇怪怪的模式。
后来也不知父亲和父皇是怎么把爹爹哄好的,他们又一起搬回了九重宫。
凤翎五岁的时候,夏国那边来了一群使臣,说是要替他们太子殿下求娶燕国小太子。
固吹白把凤翎抱在腿上,给他看薛景延的画像。
“翎儿,喜欢这个小哥哥吗?”
凤翎的口水滴在画像上,模糊了薛景延的脸庞,他胖乎乎的短手指指着薛景延道:“好、好吃……”
固吹白笑了。
夏、燕两国联姻正式定下,凤翎多了个未婚夫。
凤翎没有兄弟姐妹,父皇和父亲不让爹爹再生了,说是太痛了他们受不了。
凤翎觉得奇怪,又不是他们生,为什么父皇和父亲会觉得疼呢。
有一天父皇带着他去了太庙跪皇爷爷,久久没有说话。
后来凤翎听说,那一天,在先帝皇陵守陵十年的靖武侯殁了。
他爹爹将一个匣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只陈旧的竹蜻蜓。
爹爹找了个僻静之处,将竹蜻蜓扔进了无底悬崖。
等凤翎长到十七岁时,他带着夏国太子薛景延亲自写给他的婚书,前往夏国成婚。
凤翎出嫁的队伍十里红妆,他父皇哭哭啼啼的不让他走,说是便宜了薛景延那小子。
好不容易父亲和爹爹把父皇拉开了,凤翎坐在十六人抬的凤辇上深深地拜别自己的三个父亲。
固吹白摸着他的头,柔声道:“翎儿,景延是个好孩子,他一定会对你好的。但为父不强求你们这段政治联姻一定能幸福美满,若是景延负了你,你尽管回燕国来。”
凤九宵冷哼道:“薛景延要是敢对你不好,你就把休书扔在他脸上!”
支岭渊看着这个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唯一的孩子,拍了拍他的手。
凤翎带着一丝羞涩和期待,来到千里之外的夏国。
大婚当日,凤翎见到了自己的夫君。
夏国太子薛景延。
他长得高大英俊,眼角一颗泪痣,淡淡地望着他。
凤翎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眸子。
新婚夜红烛暖帐,凤翎松了发髻披着丝绸般纤薄的中衣坐在床上等他的丈夫。
薛景延走进来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吹熄蜡烛上床安歇。
凤翎脸色苍白。
龙凤喜烛是一夜不能灭的,灭了代表婚姻无法走到头。
而薛景延连桌上的酒瓢都没有看一眼,更不要说喝交杯酒。
凤翎看着背对他睡过去的丈夫,心渐渐往下沉。
第二日新妇拜见夏帝和帝君。
黎暮辞看见这个孩子真是打心眼里喜欢。
这可是他小白哥哥的孩子,小白哥哥前半生凄苦孤凉,好不容易在这世上有了血脉相连的亲人,所以黎暮辞在凤翎才五岁的时候便为景延定下了这门婚事。
一来可以亲上加亲,二来夏燕两国结秦晋之好,两国的联盟才能牢固不破。
齐国的黎向宸和薛景延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弟,夏、齐两国的联盟本就牢不可破。
薛御让自己儿子娶老师的儿子,为的就是四海归一,有朝一日能让后代子孙用血缘的关系永远羁绊在一起。
凤翎面对自己的公婆只能勉强端起一个温婉贤淑的笑容,对于昨晚的一切只字不提。
薛景延沉默着陪他一起见过父母,又回了书房去处理公务。
这样受冷落的日子年复一年,凤翎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们大婚后不久,薛御就宣布退位,把皇位禅让给薛景延,自己带着黎暮辞出去游山玩水。
黎暮辞高兴极了,薛御总算遵守了当年的承诺。
凤翎看着一把年纪了还恩爱如初的公婆,心里羡慕得不行。
黎暮辞对薛御抱怨道:“你女儿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跑去卫国把成驭的儿子睡了。”
他说的是黎景晗这个小魔女。
薛御饶有兴味地摸着下巴:“不愧是我女儿!给为父报了当年的一箭之仇!”
黎暮辞推了他一下:“你这老不正经的!要不咱们先去一趟卫国看看人家孩子吧,好好一个孩子被咱们景晗祸害了。”
薛御不高兴了:“这怎么能叫祸害呢!”
他们几人说说笑笑吃着酒菜,黎景琛见凤翎几乎没动筷子,关心地问道:“嫂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凤翎摇了摇头,黎暮辞连忙道:“翎儿,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不满意的一定要说出来,景延那臭小子不解风情,平日里也不知道多陪陪你,你有事就跟父皇爹爹说!”
凤翎笑着点点头:“爹爹,我很好,可能昨晚有点没睡好。”
黎暮辞一听,以为他们年轻小两口昨晚瞎胡闹,也就没太在意。
薛御把皇位禅让给薛景延的第二天就带着黎暮辞跑了个没影。
凤翎成了帝君。
然而他依然每日一个人沉默地待在凤栖宫,薛景延从来没有踏进来过一次。
凤翎想着,他不能这样被动,好歹不管怎么样总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