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焕枝一遍又一遍在那人耳边道:“我爱你。”
两个人情到浓时自然接吻,宗主奇迹般地允许别人,亲吻他的嘴唇。
月亮真好看啊,裴焕枝心不在焉地想。
这一次是裴焕枝草人,他把那人草得不行不要不停求饶恭维他草人技术好,裴焕枝咬着他的透红的耳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爱你。”
“我爱你,你能不能……做我的狗,只挨我的草,只对我一个人发情呢?”
得了宗主的精气,无论是谁,修为都会大大增长一番,是再滋养不过的好东西。
那人飞快点头,他沉陷在裴焕枝给予他的爱情幻象里,他只爱过裴焕枝一个人,他愿意的,他非常愿意。
裴焕枝在那人点头后,便扭断了他的脖子,裴焕枝裸着的半身沐浴着月光,美得像天上飞下来的仙子。
他丢掉那人的尸体,冷漠地自言自语:“我不是,跟你说话。”
“我想草的……不是你。”
宗主又消失了一段时间,他杀过的人,尸体都会被默默处理掉。
合欢宗受过他恩泽的人不计其数,宗主杀人,他们只会觉得那人该杀,杀得好,杀得妙,再多杀些人吧,跟他们抢宗主的人太多了。宗主一直找新的恋爱对象,那些人就觉得他们有机会爬上宗主的床,待到修为大成后……取代掉裴焕枝。
青蛇走了,裴焕枝每天每夜都过得生不如死。
他回到宗门,一阵血雨腥风过去,留下来的,都是愿意做他狗的人。
他不开心,他每一天都不开心,可是不开心也还要活着,因为那条抛弃他的青蛇,还没死。
青蛇躲人功夫一流,裴焕枝从不知道,它这么会逃跑,这么会避着人。
裴焕枝不要脸也不要命,他就想让青蛇生不如死,他要草死青蛇,草死桓锦,再带着坏掉的心自己去死。
裴焕枝可以同时爱着很多人,他找寻着青蛇的时候也在草别人或者挨草,他一生中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草别人和挨草,他习惯用这样的方式生存,并延续至今。
春夏之交,裴焕枝找到了正处在发情期的巨蛇,它靠在寒冷的水池边闭着眼睛休憩,半条身子浸在水池里。
裴焕枝想:啊,刚刚好。
草死他,他就去死。
裴焕枝走近了那条蛇,他明明一眼认出那就是桓锦,走近了却不认识它的样子了。
桓锦,是谁,他恨着的那条蛇,长什么样子。
裴焕枝有办法,他逼迫那条蛇,化为人形。
他看着蛇如墨般的眉眼,纯澈的碧瞳,惊讶地发现他已经不再心动。
蛇没有表情地看着他,他全身湿漉漉的,裴焕枝掐着他的脖子举起来,他于是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青蛇及时离开裴焕枝,是无比正确的选择,可是他还是没有多活过几个春天。
裴焕枝笑都懒得笑,他觉得自己看错了,这样平平无奇的蛇,怎么可能让他一次又一次心动?
裴焕枝于是想到一个恶作剧,他把蛇扔在地上,蛇受到惊吓努力想变回去,他第一次开口说人话似的:“放、过、我。”
他摔在地上滚了一圈,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青蛇化成的人闭上眼睛。
哀莫大于心死。
裴焕枝走过去,他更加奇怪了,他为什么会对这条软弱无能的蛇心动?
他是堂堂宗主,他是一代天骄。
他又做了一个恶作剧,蛇在发情期一被催动便毫无理智,青蛇曾经高冷地告诉裴焕枝,他发情期喜欢自己找凉快的地方呆着,他对山林里那些漂亮的母蛇没有兴趣。然而裴焕枝在的发情期,青蛇没有一点骨气地缠在他身上,要蹭蹭要亲亲,除了裴焕枝草他这件事,他什么都答应。
这样多煎熬啊,裴焕枝决定帮帮他。他是什么样的人,他轻易地让蛇发狂了,裴焕枝把蛇按在身下……
啊,终于有意思了一点。裴焕枝三两下就让蛇软在地上动弹不得。
那个裴焕枝曾经喜欢得不得了,脸上沾满污泥也心动的蛇,扭头,冲裴焕枝投来充满恨意的目光。他脸上沾满污泥,那目光尖锐地批判着裴焕枝的行为,裴焕枝更兴奋了。
哈,更有意思了,但是他还是不能理解自己当初为什么喜欢这条蠢蛇。
蛇一直变不回原身,他像狗一样趴在地面上,浑身发着抖。
裴焕枝只以为他在害怕,他不太喜欢残暴,他以为尘埃落定,于是不紧不慢了,并不急着操进去。他只是想让青蛇乖乖听话,听话……他会温柔的,会治好他的伤,再让他趴在他身下乖乖挨草。
裴焕枝又想出另一个把戏,他把他压在身下,在他耳边轻轻地说:“我爱你。”
“嗯。”蛇脸贴在地上,他懒得装了,浑身都松懈下来,“我也爱你。”
裴焕枝一愣,等他反应过来后,青蛇的呼吸渐渐微弱下去,不再有起伏。裴焕枝火热的身体,也跟着慢慢一点点凉下去。
他重新从人形变回了蛇,他一直是自由自在的,谁都不能强迫他。
他爱人类,他更爱自己,他坏透了,他又一次抛下了裴焕枝,而这次裴焕枝不再心痛了。
他的心,死去了。
曾经的心动瞬间,变成青蛇离去后,又变成青蛇死去。
青蛇死前说了很多话,但裴焕枝唯独记得他的那句“我也爱你”。
裴焕枝死过无数次,他爱死爱活,每一瞬间动心,伴随的都是之后的心死。
他一瞬动心便爱上,而青蛇装出来的美好样子,让他心动过无数次。
那样的心动瞬间累积起来的高楼,压垮了裴焕枝敏感脆弱的内心,他知道这段恋情的结果最终就这样了,他没有草成青蛇,青蛇也没有草成他,可他还是不甘心。
他带着青蛇的尸体,回到了合欢宗。
青蛇再也逃不掉了……
又过了许多年,修炼有成的青蛇偷懒不去课业,在青竹林碰见了心血来潮来找他的师尊。
他有名字,他叫桓锦,他没人疼没人爱,是师尊一堆地里等待成长的小白菜,他的师尊现在好像要检查这颗白菜长得好不好,适不适合被采摘。
桓锦眨了眨眼,听师尊说他几把长得不错,耳尖红透。
他身在合欢宗,却依旧想尽办法让自己自由自在的活着。
男人努力抑制着尴尬把头扭向一边,师尊问他要不要草他,他使劲摇了摇头。
他发自真心地不想要被师尊草或者草师尊。
草师尊天打雷劈,裴焕枝虽然生活作风差了点,桓锦也觉得蛇不可以,至少不能草师尊。
蛇有裴焕枝,当然死不了,他也没有忘记和裴焕枝的记忆,可是似乎,他不爱裴焕枝了。
他幸运地有了机会可以修炼成仙,不止在深山里自由自在,但是裴焕枝说,不许他出去草人或者被草,除非他想草他。青蛇接受了桓锦这个名字,接受了自己待的宗门是个必须草人或者挨草才能修炼的宗门,他学着宗门里的清流努力修炼,裴焕枝依旧沉溺在爱情里要死要活,没再来打扰他的安宁。
桓锦知道了裴焕枝的许多事,他喜欢裴焕枝,敬重裴焕枝,可他再也没对他说过“我爱你。”
青蛇可以说,但是桓锦不能说了。
裴焕枝现在只是他的师尊,桓锦心中自有分寸。
他自当遵守约定,想尽办法也要熬到裴焕枝来草他的那一天,同时发自真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