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抱着边鹿往洗手间过去,边走边道:“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边鹿的身体依然虚弱,全身软绵绵的,连嘶哑的声音都软绵绵没有力气,好在吃了两顿饭,又休息了会儿,好歹不会再说得断断续续。
边鹿道:“我这身体没有插导尿管的迹象,身体也没有异味很干净,我很好奇,我平时输那么多营养液,排泄问题是怎么解决的?又是谁帮我做的清洁?”
要不是走得稳,苏意差点脚下踉跄,边鹿还真是什么羞耻问什么,次次都精准踩在她的七寸。
好在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初的她,这一年煎熬的日子,她早学会了不露声色地隐藏情绪。
苏意道:“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我舍不得你插尿管,处理完赵旭坤的事就给你拔了,一天三次给你把尿。平时的清洁也是一天一次,我抱着你一起洗的。”
苏意眼角余光瞟到了边鹿越来越桃花满面的脸,果然,用魔法打败魔法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你厚脸皮,我就比你更厚脸皮!
嗯哼!~
边鹿醒了,苏意心里高兴,又刚吃了一顿不丰富但解馋的“正餐”,心里就更高兴了,如今再看从来都是调戏她的边鹿被她窘得面红耳赤,忍不住就有点飘。
也只有在边鹿面前她才能放松情绪,像个普通的年轻oga。
苏意得意地想哼歌。
哼,小样,治不了你!
这叫风水轮流转~!
苏意面不改色走进洗手间,还不忘喊小ai开灯。
灯亮了,她抱着边鹿放到抽水马桶上,马桶贴着柔软的马桶贴,坐上去不会凉也不会硌着,这一年边鹿瘦得实在有点多。
她放好边鹿便转身抽了纸抽,递了过去。
边鹿软绵绵靠在马桶上,不抬手接,也不解决生理问题,就那么自下而上眼眸湿漉漉望着她。
苏意微挑眉尖,笑道:“不是很急吗?怎么不快点?该不会是……害羞吧?”
边鹿抬了抬手,没接到那纸,软绵绵又垂了下去,依然湿漉漉望着她,道:“我……好像不太行。”
苏意疑惑道:“嗯?怎么不行?”
边鹿道:“我也不知道,你不是说一天帮我三次吗?照理说不该器质性退化才对,为什么我没办法正常排泄?你是怎么帮我的?”
“我、我……”
她噎住。
这话是能说出口的吗?!
这和之前说的那些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苏意还在羞于启齿,甚至有些后悔刚才跟边鹿说得那么详细,不然也不至于被边鹿这样问。
边鹿却突然撩开了浴袍,湿漉漉的眼尾泛着蛊惑人心的红,软绵绵道:“我大概猜到了,我自己来。”
自、自己来?
苏意不可思议地看着边鹿,这、这是怎样羞耻的画面,这、这是想要她死吗?!
只看了一眼边鹿的自己来,苏意捂着后颈狼狈地落荒而逃。
边鹿现在就像刚吹好的肥皂泡,只能看不能碰,一碰就得碎,之前是迫不得已,现在她那儿敢再怎么样?
边鹿明明知道,还……
苏意心中大恨,恨不得边鹿赶紧好了,她好酱酿好好惩罚她这个满肚子坏水的oga!
苏意好气,气自己不够无耻。
比起无耻,边鹿始终更胜一筹。
边鹿看着自动合上的房门,轻吁了口气,半敛着熏红的眼尾,遮好睡袍靠着马桶,终于可以安心解决生理问题。
只是她还是没力气走回去,甚至想走到洗手台洗洗手都不行,腿软得像水母,根本不给她站起来的机会。
边鹿只能虚弱地喊着苏意。
苏意就在门口站着,就是怕边鹿喊她,听到声音赶紧推门进来,托体质的优势,明明还脸红心跳着,脸上却完全看不出来。
苏意抱着边鹿回到床上,又回去洗手间端了盆热水过来,帮边鹿洗了洗手,擦了擦脸、手腕和脖子。
“你知道刚才邹医生说我什么吗?”苏意转移话题花姐羞窘道。
边鹿道:“嗯?什么?”
苏意绘声绘色把这三楼阳台的事给边鹿说了。
“邹医生居然说那不像是我说的话,她还是不够了解我,为了你,我可以变成任何她想象不到的样子。”
边鹿躺在枕上,伸手反握住了边鹿的手,尽管软绵绵没什么力气,虚弱的胳膊还是因为用力过“猛”微微打颤。
她赶紧顺着边鹿放下手,搁在床边,就听边鹿道:“告诉邹医生,千万小心一个叫jake的beta,别让他骗走方医生。”
这些是边鹿上辈子跟在苏意身边十年才知道的。
边鹿道:“那个beta没安好心,他自己得了病,没钱治,就哄着方医生嫁给她。他假意帮助方医生拿绿卡,实际是知道方医生医术不错,想让方医生免费给他治疗,还能顺便赚钱养他。”
苏意虽然诧异,却还是点头道:“好,我记住了,等会儿就告诉邹医生。”
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明明都有无数的话想对对方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边鹿想起了那个遗憾了整整十年的字,示意苏意转过身去,背对着她,抬起无力的胳膊,强撑着颤巍巍在苏意背上写下那个字。
【爱】
苏意微微睁大眼,不知为什么,明明边鹿醒来第一个说的就是这个字,可说出来和在背后写,感觉却如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