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头激荡。
猜对了,她猜对了!
来不及喜悦,苏意已经出了水面,她的嘴唇却还在水下,眼看苏意又要失去力气跌回水中,她赶紧跟着出来,继续亲吻苏意。
然而这似乎有些不够,苏意拚命扒着浴缸边缘,却控制不住胳膊不停颤抖,越抖越严重,眼看又要淹进水里!
怎么办?!
她抬起手迟疑着埋入水中,回想着早已被迫烂熟于心的猪跑。
这样好像……不太好。
这种时候还管什么好不好?救人要紧!这是你唯一能救苏意的办法!
苏意又沉了进去,眼看又要淹住口鼻,她再也顾不得犹豫,细微的电流在她的指尖悄然绽放,她已经抓到了重点,不会像刚才那样抱着苏意满身电花,隻攻重点。
苏意像是泽竭的鱼终于淋到了雨,哪怕不足以救命,却能让自己被雨水打湿,不至于干涸而死。
别墅外的雪越下越大,没有风,只有雪片扑簌,到处银装素裹,纯白的世界干净的仿佛能涤清魂灵。
边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灵魂释放不出信息素,可却觉得后颈又憋又胀,几乎快要炸裂。
最后的那一刹那,苏意突然睁开了眼,扒着浴缸边缘死死盯着她,像是能看到她似的,瞳孔持续颤抖,熏红的眼眶中,剔透的眼眸晕着绚烂的光。
下一秒,苏意承受不住的后颈后仰,气息凌乱,整个人都痉挛了下。
她见苏意差不多可以自己坐好了,赶紧撤开了身形,丝丝缕缕的蓝紫色电流消失在她的唇齿、掌心和指尖,也消失在了苏意身上。
她有些恍惚地悬浮在半空,明明是苏意差点窒息而死,她却有种憋了很久喘不过气的窒息感。
作为一隻鬼,她居然也想像苏意那样张着嘴着口喘上几口气。
浴室依然弥漫着浓雾般的热气,她雾里看“花”,难以形容此刻复杂的情绪。
她看过数不清的猪跑,却从没敢想象苏意的猪跑会是什么样子。
准确地说,她从来没把猪跑和苏意联系在一起,就像粉丝很难把自己的爱豆和屎尿屁联系在一起。
只是粉丝是因为把屎尿屁和爱豆联系在一起会掉苏感碎滤镜,而她不会把苏意和猪跑联系在一起是因为觉得亵渎。
可她今天不止亵渎了,还可耻的憋住了后颈。
她是oga,苏意也是oga,这不正常。
可她都做了鬼了,鬼又没有信息素,还分什么oga不oga的?
她现在这样子,更像个beta。
不过beta和oga也是不可能的。
可是beta和oga不可能是因为oga离不开信息素,对beta而言,倒是没什么影响。
所以她到底在这儿胡思乱想什么?!
她悬浮在半空,看着苏意趴在浴缸边喘着气,剧烈起伏的胸口像是心臟起搏器,她看着那不该看的画面,没有心臟也感觉自己心臟噗通噗通,恨不得上去按着苏意的胸口让她别跳了!
要不是怕苏意再滑进水里,她真想转身就走,这浴室可真热,做鬼都觉得热。
苏意趴在浴缸边缓了好一会儿,终于挣扎着出了浴缸,她下意识想闭眼转身回避,可又一想,该看的不该看的,该做的不该做的,都看了都做了,这会儿再避嫌还有什么意义?都做了鬼了,何必还这么虚伪?
她就那么看着苏意从恆温水里出来,虚软地靠着墙穿上浴袍,擦头毛巾都没拿,就那么湿着头髮从浴室跌跌撞撞出来,先翻找了抑製剂给自己注射了,这才直不起腰似地佝偻着上了床,盖上被子闭上眼。
她在一旁看着,心中忧愁,上次好歹还知道用毛巾擦一擦,起码头髮不怎么滴水了才睡,这次可是一下都没擦,水珠还到处在甩,刚躺下枕头就湿了一大片。
外面下着雪,屋里就算恆温也不能这样湿着头髮睡,明天早上真的会头疼的。
【苏意,你擦干头髮再睡。】
她伸手撩了撩苏意的发梢,手指毫不意外的穿过,隻残留在发梢一丝细微的电流。
原本想着做鬼也挺好,哪怕永远就这样游荡着,也好过做人那么痛苦。
她甚至都做好了做几百年孤魂野鬼的准备,这会儿却觉得,还是做人方便一点,起码能帮苏意擦擦头髮,或者干脆打开吹风机吹干。
可是真做了人,她又怎么能进来苏意的卧室?
想到如果不是碰巧遇到那几个年轻游客,碰巧听到他们提起杨文真,然后自己赶了回来,苏意就要一个人孤零零淹死在这个雪夜,她突然一阵后怕。
原本还想着,这是苏意的私人领域,自己已经做很多不该做的事,不能再继续逗留,是时候走了。
可想到刚刚那命悬一线,她又不敢走了。
发热期要好几天,苏意这样子,让她怎么放心离开?
苏意是怎么回事?发热期都是有征兆的,她感觉到自己要发热了,为什么不先注射了抑製剂?
这么大的人了,都过罢28岁生日了,怎么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她记得苏意照顾赵舒颜很细致的,怎么照顾自己这么粗糙?
边鹿看着苏意蹙眉闭着眼,不舒服地喘着气,知道这是注射的太晚一时缓不过来,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
她轻飘飘落在苏意身侧,侧躺着看着苏意,就像和苏意同床共枕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