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辞顿住,蹙眉看向沈黎。
沈黎笑着笑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沈黎道:“你多高尚?你为了对付岑清珂,和没有感情的我虚与委蛇,你出卖自己的感情还出卖自己的身体!你不就是占了alpha的光?你要是个oga,不就是人尽可夫的女表子?!”
岑清辞扶着方向盘的手猛地攥紧,冷眼瞪向沈黎。
“我就知道你这种女人靠不住,昨天还说一辈子爱我,今天就骂我是女表子。好,我就是人尽可夫的女表子,我现在就去找个男oga,不然怎么对得起你这个‘夫’字?”
说罢,岑清辞猛踩油门飞驰而去,后视镜里可以看到,沈黎扒着车窗朝她张望,像是想喊她,最终也没有喊出来。
苏意接到沈黎的电话时,正抱着笔记本在边鹿的病床边工作,手机不是静音,音量很大,猛地在这安静的房间响起,还有点震耳朵。
可即便这样,边鹿依然安静地睡着,不管她怎么崩溃痛苦,不管她怎么哀求哭泣,都始终没有醒来。
苏意的视线从边鹿脸上转开,看了眼来电显示,这才接了起来。
沈黎就在小区外,还说想见一见边鹿,想得倒是美。
“你在门口等我。”
苏意挂了电话,起身放下笔记本,俯身轻吻了下边鹿微凉的唇瓣,自从昏迷之后,边鹿的体温就低了下去,好像真的入睡一样,身体机能都调整到了最低。
“你在冬眠吗?”
苏意额头抵着边鹿的额头,望着因为太近而有些看不清楚的熟悉的脸,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边鹿唇边,再反散回她的脸上,就像空无一人的山洞,只有回音,没有回应。
苏意垂下眼帘,日复一日的得不到回应,她好像也有点习惯了,竟然开始变得不再期待。
这样也好,没有期待就不会失望,也不会再觉得日子难捱。
“没关系,你慢慢睡,睡多久我都等着你。”
苏意又轻吻了下边鹿,这才起身离开。
苏意的脚步声很重,她故意这么重,最开始是希望能吵醒边鹿,后来重着重着就习惯了,只要一进边鹿的房间,脚下自然而然就用了力,连说话声都不自觉抬高。
从楼上下来,邹医生一个人在沙发坐着,手里捧着本原文书。
听到脚步声,邹医生抬头道:“你要出去?”
苏意微点了下头,看了一圈没见到方医生,平时这个时间方医生一般都在和邹医生讨论治疗方案。
苏意问道:“方医生呢?”
邹医生苦笑一声:“我惹到她了,生气不理我,一个人在三楼呢。”
苏意了解地点了点头:“沈黎找我,我去去就来。”
一听沈黎,邹医生蹙眉道:“我陪你。”
苏意摇了摇头:“不用,门口有保安,再说,她也打不过我。”
苏意也就随口这么一说,沈黎还不至于蠢到在市区繁华地段当众伤人。
沈黎的车就停在小区门口,午后的阳光斜照在车前,哪怕车窗是摇开的,依然看不清车里的人。
苏意还没走到车边,沈黎就下了车。
“我想你应该不想坐我的车,也不会跟我去别的地方谈,我们就在这儿说吧。”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又怎么可能一点也不了解?
苏意不置可否,隻冷漠地看着沈黎。
沈黎垂下眼帘,没说正事,先说了句:“我刚才找过岑清辞了,我骂她是人尽可夫的女表子,她说为了对得起这个‘夫’字,现在就要去找男oga。”
以往沈黎和岑清辞闹别扭,都是找苏意吐槽,苏意像所有闺蜜那样,听到气人的地方就义愤填膺,怂恿沈黎甩了岑清辞,不然留着过年啊?
沈黎也像大部分吐槽恋人的闺蜜,每到这种时候又会说起恋人的各种优点,分手从来不在沈黎的选项。
尽管早摸透了沈黎的恋爱脑,每次沈黎吐槽,苏意还是会忍不住生气,忍不住继续怂恿沈黎单身快乐。
如果还是那个时候,苏意一定会说:骂得好,让她平时总气你。
可现在,苏意隻觉得厌烦。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她是女表子也好,还是贞洁烈a也好,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有事就说正事,没事就滚。”
沈黎嘴角溢出一丝嘲讽的笑,不是笑苏意,而是在笑自己。
自己背着苏意做出那样的事,还指望苏意安慰自己吗?
明明心里什么都明白,也听到了苏意明显的拒绝,可沈黎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就好像……哪怕自己再怎么跟爸妈闹翻天,痛苦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还是爸妈,还是会找爸妈哭诉。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苏意,每次第一个想到的都是苏意。
“苏意,你知道吗?其实我不是故意那么说她的,我就是气不过,她干嘛好像一副受害人的样子,我是为了谁才做出那样的事?我那么爱她,她却只是把我当成踏脚石。可就算这样,我还是爱她,我……我真的很难过。”
沈黎的长睫被眼泪濡湿,她站在车前,像个无助的孩子,需要人安慰,需要人拥抱。
苏意看着沈黎,隻觉得讽刺。
“你难过?那么我呢?我看着我最爱的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可能永远都不会醒过来,我不难过?”
沈黎愣了下,抬头看向苏意,婆娑的泪眼挂满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