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对自己还是不够了解。
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真是人渣。
下次绝对不可以这样,一定要温柔一点,要多做做功课,不能再拿上辈子在岑清珂那边看到的乱七八糟当教材,太不规范了,太没人性了,太不尊重人了。
下次我肯定能做得比这次好,起码不会让苏意这么不舒服。
下次我……
边鹿皱了下眉。
下次?我居然还敢想下次?这个节骨眼上,赵舒颜还在楼下等着我,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龌龊了?
苏意都还生着气呢,还有那么多事没有解决,真是……
边鹿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闭着眼叹了好几口气,脑子又乱了,真的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办。
边鹿收了毛巾,把衣领拉了拉,卫衣连着帽子,露不出颈窝,刚刚如果不是擦脖子,她根本看不到作案痕迹。
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小确幸,不然她就更没脸见赵舒颜了。
边鹿洗完出来,苏意已经坐在床边开始吃饭了,毛毯围在身上好几圈,肩膀露着,其余倒也露不出什么,不出门也没关系。
“那我……先去了。”
“嗯。”
苏意脸上没多少表情,跟刚才一样,依然是看也不看她,连空气都透着对她的排斥和疏远。
原来刚刚不是错觉,苏意真的在排斥她。
边鹿的脑子更乱了。
想也是,她对所有做了那样的是,赵舒颜来之前苏意还在发脾气,赵舒颜来了才勉强压住火,这憋了一肚子的火,怎么可能不烦她?
边鹿又跟邹医生打了声招呼,这才转身离开,走到病房门口,伸手去拉门把手,手都放上去了,边鹿又停住了。
就这么走了吗?总觉得心里很不安。
边鹿想了下,回头笑道:“差点忘了,我还得拿车钥匙,车里还有东西。”
边鹿掉头又回到陪护床边,掀开枕头被子,到处翻找着。
邹医生起身走了过来,帮她一起找。
“你放哪儿了?”
“我记得放枕头底下的,怎么没有?”
苏意吃着饭看了过来,昨天晚上一阵忙乱,她也不记得车钥匙被自己塞哪儿了。
虽然不想理边鹿,可苏意还是提醒道:“会不会在抽屉里?”
边鹿走过去,拉开抽屉翻找着,边翻边道:“没有,我明明记得放枕头底下了。”
“会不会掉床底下了?”
邹医生趴着床沿,弯腰往床下看,苏意也探头张望着,还不忘把糖醋里脊往嘴里送。
边鹿眼角余光看了眼邹医生,迅雷不及掩耳地扣住了苏意的后脑,探身吻向了苏意的嘴唇。
那吻极快,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好姐姐,别生我气。”
边鹿额头抵着苏意,气音低语,自上而下看向苏意的眼睛,湿漉漉又可怜兮兮。
——这、这也太……太不要脸了吧?!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瞒着我,还偷偷关掉定时发送,说的喜欢我根本就不是真的,我还没找你算帐,你还好意思撒娇?!
苏意微微睁大眼,左颊鼓着可爱的包,里面是那个刚送进嘴里还没来得及吃的糖醋里脊,里脊上的番茄酱沾在嫣红的唇瓣,被边鹿的一个吻涂靡开来,晕着暧昧的光。
边鹿越看心里越像是被羽毛搔动,赶紧转开了视线。
身后传来邹医生的声音:“墙角好像有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我看看。”
邹医生扒着床边弯着腰仔细分辨着,边鹿刚要起身继续假装在抽屉里翻找,脖子上突然圈上一隻温软的手臂。
苏意勾住她的脖子,用力把她勾了回来。
边鹿脚下踉跄,赶紧按住床沿。
“糖醋里脊想吃吗?”
苏意的气音绕耳,混着温热的呼吸,覆盖住了边鹿所有的惊讶,比之前的蜻蜓点水热烈了不知多少倍的亲吻,疯狂鼓动着边鹿的心跳。
后颈的腺体又开始发胀了,身后传来邹医生的声音。
“没有,那个不是,钥匙没在这儿。”
邹医生说着话站起来身,边鹿的眼角余光看到邹医生就要转回头了!
怎么办?要被看到了!!
强烈的紧张让边鹿几乎窒息。
苏意突然松开了她,向后靠在了床头,只剩她还按着床边探着身,胸口剧烈起伏着。
“你在干嘛?”
邹医生拍了拍膝盖的灰走了过来,看到了边鹿嘴上的番茄红和鼓起的脸颊。
“不是找车钥匙吗?怎么吃起东西了?”
边鹿没敢开口说话,努力调整着呼吸。
苏意缓缓舔了下嘴唇,似笑非笑看着边鹿,微扬的下巴慵懒又高高在上,故意说道。
“就是啊,不是找车钥匙吗?怎么我刚夹起一块糖醋里脊你就要给我抢走?我看你不是想找车钥匙,你就是想偷吃。”
邹医生忍俊不禁,淡淡笑出了声。
“周姨专门做的,想着你俩爱吃。”
邹医生抽了张湿巾擦了擦手,又问道:“好吃吗?”
边鹿庆幸这是苏意的身体,就算心臟都快跳出了喉咙,脸上也并没有暴露多少。
边鹿佯装淡定地咀嚼着那幸运的被两个人吃过的糖醋里脊,面不红心却跳地道:“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