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清珂心里咯噔一下,滔天的情绪猛地被挡住,火气还衝在头顶,脑袋嗡嗡作响,只剩下耳边诡异的声音。
那是……什么声音?好像被谁掐住了脖子在拚命挣扎,还能听到手肘碰撞在隔板的声音。
可这挣扎又太过微弱,不像是面对袭击时剧烈的反抗,倒像是剧烈过后,临死前的挣扎,那一声声细微的呜咽,像是穿透灵魂的冥曲,让人不寒而栗。
岑清珂像是烫了手似地,猛地扔出手机,胸口剧烈起伏着,毛骨悚然的感觉依然还在,她平复了好半天才重新拿起手机。
手机已经挂断。
苏意揽着赵舒颜的肩膀进了医院,交警也到了,车祸现场太过混乱,赵舒颜当时就情绪失控了,还没得及做笔录。
赵舒颜自从丈夫去世后精神状况一直都不太好,从去年起才恢復过来,苏意早就习惯了安抚母亲,在她一路的安抚下,赵舒颜已经冷静了不少,只是精神还有些不济。
车祸并不严重,不过比苏意告诉边鹿的要严重一点,车头灯撞碎了,安全气囊胀了起来。
徐叔没受伤,赵舒颜在副驾驶睡觉,额头擦破点皮,反倒是在后座的苏意胳膊擦伤的严重一点,不过也就是胳膊肘撞了下,手臂擦破一层皮,见了点血。
苏意心知伤势并不严重,她担心的主要还是赵舒颜的情绪,见赵舒颜好点了,又安抚了片刻,就对赵舒颜说“苏意”让她快点过去,她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赵舒颜原本也想去,苏意以你这样去你女儿更容易分心为由,勉强劝住了赵舒颜。
赵舒颜又给赵锋打了个电话,见赵锋也劝她好好在医院检查,这才听了苏意的话,还叮嘱苏意路上小心。
苏意一秒也没有多留,手臂的伤口在车上也已经处理过了,不需要再耽误时间,就转身跑出医院。
苏意用的是边鹿的身体,没有驾照,再则车也被徐叔撞碎了前车灯,也不好再开,苏意直接打了出租,让司机开着车内灯别关,说自己不喜欢太黑。
医院离酒店不太远,而且和公司一个方向,苏意盘算了下,她才刚挂完电话没多久,边鹿他们肯定还没吃完饭,就让司机先去酒店。
她在车上给边鹿发了条信息,边鹿没有回,她想着大概是边鹿在酒桌上正说着话,没看见,等到了直接给边鹿打个电话就好。
中午停的雨又淅淅沥沥下了起来,天阴沉沉的,才五点多,原本还不至黑得那么早,因为这阴云密布提前暗了下来,路灯还没到时间点亮,越发显得整座城市昏昏欲睡。
苏意望着车窗外,路边是整排的银杏树,金黄的银杏叶被雨水打落,满地都是,雨水模糊了车窗,路旁商铺的霓虹晕染开,看什么都晕着彩圈。
这一路还算顺畅,可眼看已经到了酒店门口,却被排队的出租给堵住了。
苏意等不及,横竖雨也不大,就这几步路了,她干脆扫码付了钱,下了车。
她边急步走在银杏树下,边翻出拨号界面,没等按下边鹿的号码,突然脚下一沉,像是坠入了万丈深渊!
可也就一瞬间,苏意整个人猛地向上浮起,眼前晃过刺眼的白光,什么都看不见了。
噗通!
心臟像是从束缚中猛地挣脱,骤然剧跳了下,苏意下意识按住心口,急促地喘息着,缓缓睁开眼。
头顶没有冰凉的雨,没有水黄的银杏叶从眼前飘过,她坐在狭窄的洗手间,心臟不规律地剧烈跳动着,脚下踩着手机。
吱呀呀,厕所间外传来推门声,高姐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苏意?你在吗?”
苏意闭眼稳了稳呼吸,抬手整理了下头髮衣服,应了声“我在”,俯身捡起手机,开门出来。
高姐嘘了口气。
“我就说你接个电话怎么接这么久?猜你也是来洗手间了,欸?你眼睛怎么了?怎么这么红?”
苏意看向高姐身后的镜子,镜子里的她眼尾透红,眼底也崩裂了血丝,太阳穴还能感受到动脉剧烈的跳动,额角的青筋若隐若现,细密的冷汗铺满额头。
边鹿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换回来?
没等苏意擦掉冷汗,高姐催促她快点回去,张连升他们已经准备回公司了。
回公司?
苏意冷笑。
“回什么公司?饭都吃完了,楼上就是酒店,直接给贵宾安排房间,到房间签约多节省时间。”
作者有话说:
感谢今天有糖吃~~包养议棋~~
感谢ozzyhoned 16瓶;27693023、fcggjk 10瓶;墨迹 5瓶~~给文文浇水~~
互穿的第60天
苏意过去的时候, 张连升正和dt方有说有笑地走出包厢,翻译忙着翻译,众人跟着, 中文、葡萄牙文混着脚步声、笑声、桌椅挪动声,嘈杂又虚伪, 让人恶心。
有人殷勤地跑到电梯口按电梯, 抢了服务员的活儿, 服务员尴尬地让到一边,轰隆隆声中电梯门开了。
张连升邀请dt方先进,dt方进去,张连升跟着进去, 身后的翻译也想进, 苏意和高姐对视一眼。
高姐若无其事的上前,也不声张, 就轻声“哎呦”了下, 装作鞋跟崴了脚,撞上了张连升的翻译,推着把翻译推到了一边。
翻译踉跄了半步,下意识扶住高姐, 谁也没有多想, 隻当是个意外,张连升进电梯是背对着的, 也没有注意,苏意紧跟在张连升身后走进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