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苏意这是气过了头?
——怎么办?该怎么让苏意出气?
边鹿还没想好,苏意又衝她笑了笑,这次笑得何止是平易近人,还……还有点讨好??????
——这不正常,这绝对不正常。
——别说这辈子,就是上辈子她到死也没见过苏意讨好任何人。
——一定是她看错了!
边鹿眨了下眼,又眨了下眼。
——脑子乱了,怎么办?越乱越想不出对策。
明明就是自己的脸,为什么苏意拿来笑就这么不一样?那鹿眼怎么能那么干净?那嘴勾起的弧度怎么能那么可爱?明明她自己用这脸笑的时候,谁看了都说绿茶。
——不是,我在想什么?对着自己的脸还能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这得是有多自恋?!
边鹿从来没有这样过。
她一向很讨厌自己的眼睛,就是因为它,她才总被别人误会装可怜,装无辜,心机绿茶。
可……可是看着苏意顶着她的脸,头上缠着绷带,脖子也缠着绷带,原本就小的脸看着更小了,哪怕笑得再怎么灿烂,都有种强撑的脆弱。
隔着这张脸,她仿佛看到了初见时的苏意,明明那么委屈,却强撑着坚强站在人群中,独自承受带队老师不公平地指责。
边鹿突然心里有些难受。
不管苏意是被气狠了,还是疼糊涂了,再或者真是单纯的对她笑,她都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
做点什么才能让苏意心情愉快?
苏意笑得脸都僵了,也没见边鹿高兴,反倒蹙着眉看着她,好像她的笑是龙婆的抬眸诡异笑,cp粉的黄色废料姨母笑,猪八戒的背媳妇憨憨笑。
苏意:“……”
——我是脑抽了?自己受着罪,还想着哄她高兴?
——我凭什么哄她高兴?虽说她昨晚是挺仁义的,可今天受罪的可是我!
——她想看我笑我就笑?我是卖笑的?
——关键我笑了这么长时间,嘴都快笑抽筋了,她那一言难尽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呵,不笑了!
苏意突然冷脸。打了边鹿个措手不及,边鹿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不高兴了,她果然是气狠了,这变脸比翻书都快。
——怎么办?
边鹿想起之前在医院那晚,苏意找了各种借口,就是想绑了她出气,后来没绑成,苏意还挺不高兴的。
——不如……
——可是这是白天,而且还输着液,而且这还是苏意的身体。
——算了不管了。
边鹿是个虽然笨但是脑子还算正常的人,至少在今天之前苏意是这么评价边鹿的,直到……
边鹿的液体先滴完,按了床铃叫来了护士,护士扒了针,要拿走输液管,边鹿拦住了。
“这是邹医生带来的,一会儿还让邹医生拿走。”
小护士虽然不太理解,但还是点头留了下来。
边鹿拔掉输液管上的针头,拎着管子翻身下了床,跛着脚走到了苏意床前。
苏意本能警惕地看着她。
“你干什么?”
边鹿把输液管递到她面前,微微一笑,春风化雨。
“你想……绑我吗?”
苏意整个人都僵硬了,石化了,甚至马上就要碎成渣渣随风而去了。
——这、这几个意思?
——这个梗就过不去了是吧?!!
——边鹿!你好歹毒的心,我就脑抽了那么一次,你就能一次又一次拿来嘲我?!
苏意皮笑肉不笑接过那根输液管。
“谢谢你不辞辛苦给我添堵,这跟输液管我就笑纳了,我发现它还有个相当不错的用途。”
“什么用途?”
苏意衝她勾勾手指:“你低头。”
边鹿低头。
“再低点儿。”
边鹿又低了低。
苏意笑得意味深长,先抬起一隻手撩了撩边鹿耳旁的碎发转移边鹿的注意力。
“你看你这头髮都乱了,也不说绑一下。”
“我现在就绑。”
“不急……”
苏意不露声色地抬起拿着输液管的手,悄悄伸向边鹿的脑后,想勒住边鹿,吓唬边鹿一句“跟你同归于尽就是它最好的用途”。
可还没等她把输液管递上去,病房门突然推开。
邹医生拿着一片止疼片迈步进来。
临近正午,窗外秋高气爽,窗内边鹿俯身靠向苏意,苏意抬手搂向边鹿,两人你侬我侬,一个耳根泛红,一个脸颊泛红,好一幅……秋日艳情图。
邹医生:“……”
边鹿:“……”
苏意:“……”
苏意:“不是,不是你想到那样!”
边鹿眨了下眼起来,明明已经明白了什么情况,却软绵绵笑得一脸的人畜无害:“什么样?“
苏意羞恼道:“我没说你!”
边鹿:“哦。”
邹医生走过来,倒了杯水,看着撑身坐起来的苏意,把水递了过去。
邹医生道:“没关系,我不是那么不开放的人,oo恋我没有偏见。”
苏意一手拿着输液管,一手端着水,刚喝了口,一句话呛得她不住咳嗽。
苏意压低了嗓音,气音力竭:“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