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
干嘛突然凑过来,还用气音?!
还有,这是闭不闭眼的问题吗?谁能对着自己的脸亲下去?又不是自恋!
“怎么?还是不行吗?”
这风凉话说的,她冷笑:“你行你来。”
边鹿软绵绵道:“我也不太行。”
她道:“那怎么办?”
“如果只是看着自己的脸不行的话……”
边鹿略一沉吟,起身把灯关了。
“这样什么也看不见,应该没问……”
“开灯!”
“什么?”
“开灯!!”
或许是她歇斯底里的语气吓到了边鹿,边鹿立刻开了灯,只是看她的眼神有些疑惑。
“你……怕黑?不,不对,你一个人关在电梯也没怕过,怎么可能怕黑,你到底怎么了?”
她攥了攥隐隐打颤的手指,强忍着没有表情失控,扯了扯嘴角道:“我能怎么?只是不喜欢黑漆漆地亲吻一个陌生人而已。”
顿了下,她突然想到:“我什么时候被关过电梯?我怎么不知道?”
边鹿眨了下眼,即便没有鹿眼的加持,狭长的眼眸也让她眨出了无辜。
“我说这种话了吗?”
“你、说、了!”
“可能是我……梦里梦到的?”
呵。
神特喵的梦到的!
“既然关灯不行,那不如这样。”
边鹿快走几步过来,平时都慢吞吞的,这会儿倒是手脚利落,拉着她就下了床。
她被拽得踉跄了下,拖鞋还没套好,差点甩飞一隻鞋。
“你干嘛?!”
“换个地方。”
“换个地方就不是我的脸了?想什么呢?”
边鹿拉着她出了卧室,一直走到衣帽间那个嵌了一圈镜子的更衣室,这才停下。
“就这里吧。”
“这里?”
她看了看前后左右头顶,每一面镜子都有两个人的身影。
“你这是想以毒攻毒?”她嗤笑,“好棒棒哦,我是不是该夸你一句真有想法?”
“你误会了。”边鹿向后退了两步,背贴着光洁如新的镜面,微微一笑:“别看我,看着我身后的镜子。”
她立刻收了笑,面无表情道:“看来你对自己的身高误解挺深。”
边鹿的身体比她矮,虽然隻矮一点,可边鹿贴着镜子,她平视的话就只能看见边鹿,根本看不到镜子。
边鹿轻笑着叹了口气道:“kiss哪儿有梗着脖子来的?头歪一点,鼻子要错开才行。”
她回边鹿个皮笑肉不笑:“不要一再炫耀你丰富的x经验,不要挑战我的洁癖。”
边鹿:“哦,抱歉,其实我没什么经验,大部分都是理论。”
她道:“呵呵。”
边鹿:“我知道你不信。”
她道:“呵呵。”
边鹿:“……”
边鹿:“你歪头,看着镜子里的你,也就是我的脸,专注地看,不是自己的脸是不是就好很多?”
——好很多?她那儿来的自信觉得自己的脸会比我的脸好?
苏意看着镜子里边鹿的脸,水润的鹿眼无辜又惹人怜惜,卷翘的睫毛像是盛开的太阳花,难怪沈黎曾说,想拿打火机燎了边鹿的睫毛,的确美得让人嫉妒。
沈黎是她同专业的闺蜜,沈家二女儿,也是个oga。
如果是平时,她会觉得这样子的边鹿很绿茶,可现在躯壳里装得是自己,自己绿不绿茶自己还能不知道?
她想起大一下学期的一件事,说起来也有两年多了。
那时边鹿是奖学金获得者,成绩优异,人也长得好看,还很受alpha和一些beta的欢迎,本来就很让人嫉妒,偏偏又有那么多不堪的流言,这就给了那些嫉妒的人充分的理由排挤边鹿。
那次是她难得去食堂吃了次饭,凑巧看到几个beta错身路过,故意撞了下边鹿,边鹿的餐盘掉在了地上,腿窝撞在了椅子角,有喜欢边鹿的学生为她打抱不平,那些beta就说边鹿矫情,就不小心撞一下而已,多大点儿事?
边鹿当时红着眼眶左右劝和,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沈黎冷哼说边鹿就是个圣母婊,真能装。
她不是个人云亦云的人,可她看着边鹿湿红着眼尾泫然欲泣似的,也觉得这女人有些矫揉造作。这种时候,要么扇那个beta两耳光,让她好好长长记性,要么转头就走,一个眼神也不给,她在这里要哭不哭的劝个什么劲儿?
她对边鹿的坏印象大抵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谁能想到,时隔两年,她自己成了边鹿,才知道这不是边鹿本身的问题,是体质的问题。
边鹿和她不同,她是冷白皮,血色不容易上头,红也是耳朵红腺体红。可边鹿却是皮薄血热的,稍微一点情绪波动就容易上头上眼,再加上泪腺优秀,随便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湿了眼眶红了眼角,看上去好像在装可怜,实际只是正常的生理表象。
生理表象……
她看着镜中边鹿那张迷惑性极强的脸,为什么眼尾红了?为什么眼角湿润了?她只不过遥想了一下当年,也没怎么情绪波动,怎么就启动了“楚楚可怜”?
是内疚吗?内疚当年轻易就对边鹿下了定论?
内疚……才怪!
就算当年在这一点上误会了边鹿又怎样?她又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也没主动谈论过边鹿,有什么好内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