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坚持让一切脱离了轨道,让她不经意占了周迟很多便宜,最后只能稀里糊涂做了周迟的女朋友。
周迟对付她似乎很有一套,要么以退为进,要么茶言茶语,要么直接闹绝交,每一次的方法都选得恰如其分,让她把自己的老底儿全都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那天植树节,周迟让她给她唱首歌,她原本想唱《相思》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唱,总有种自己给周迟唱过很多次的错觉,明明这首歌是劝人不要相思的。
最后想了想,她唱了《万物不如你》。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力量非要让她在8月5日去监狱探视周早,她总觉得监狱很陌生,她好像从来没有来过。
为什么要用好像?她的确从来没有来过。
监狱的陌生和她对清北的陌生完全不同,她明明从来没有去过清北,觉得清北是陌生的,但那是熟悉的陌生。
探监回来,她带着周早不是自己亲生妈妈,顾星河才是的震惊消息,还没来得及告诉任何人,傅一帆就被逼进了医院。
明明最开始她的目的是流掉这个孩子,可那一刻她却拚了命地保护傅一帆。
时间1分1秒地过去,她努力地为傅一帆争取更多保胎的时间,好像曾经她也这么做过,如今多争取一秒就多一份希望。
胎还是没能保住,必须马上去待产室。
傅周顾盯着墙上的挂钟,焦急地盼着时针和分针在12的重合。
零点了!8月6日了!
护士喊她们下楼去买小包被,她们买了小包被,快步地朝电梯间过去。
突然,她感觉到了一丝异样,身体骤然轻了,包被掉在地上,她下意识喊了一声:“周迟。”
周迟回头看来,眼神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空洞的没有高光。她走过去,拎起了吊扇地上的塑料袋,就像根本没有发现她消失一样,转身进了电梯。
傅周顾被傅一帆的磁场拽到了楼上的产房,看到生下的死胎,突然觉得无比的悲伤。
她仿佛在这个死胎上预见了悲惨的未来,可这明明毫无道理,孩子死了,傅一帆应该有更为好的未来才对,而周迟也可以放下她,去和真正合适的人在一起。
可她真的有种强烈的,不能让这个孩子死掉的感觉!
可是孩子已经死,就算再怎么不想,又能怎么样?她现在只是一团电磁粒子,她又能做什么?
周迟来了,颤抖着手抱起了那个死胎,她竟然笑着说,死胎在衝着她笑,还说会养大这个死胎。
这感觉太诡异了,她甚至觉得周迟不是在开玩笑,周迟真的会把这死胎当成真人养大,甚至被困住一辈子。
如果死胎不是死胎该有多好!
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尤其看到护士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周迟,这念头就更加强烈了!
她不知怎么突然想起了借尸还魂,如果她重建这具小小的尸体,她能不能活过来呢?
她猛地俯衝了下去,钻进了那具死胎,脑中瞬间变得一片空白,所有的记忆如烟雾般溃散,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皱巴巴的脸哭得通红,月份不足的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
傅周顾猛地睁开了眼,满头的冷汗,连身上都黏糊糊的,阳台的淡蓝窗帘被风吹得微微扬起,窗外春阳高挂,一对喜鹊拍打着翅膀落在窗台。
傅周顾稍微一动,周迟就醒了,迷迷糊糊看向她:“几点了?”
问了一声,没有得到回答,又问了一下,傅周顾才有些迟钝地看了眼床头的电子钟。
“1:12。”
周迟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扶着肚子坐了起来,嗔怪地瞪了一眼傅周顾:“3点的记者会,都这么晚了你还愣什么?”
傅周顾看着周迟,撑身起来啄了一下那娇艳的红唇,略带沙哑的嗓音磁性道:“我去衝个澡。”
傅周顾直接撩开毯子下了床,赤裸的雪足,弧度凹陷的腰肢,香肩长腿,还有一头蓬松乌黑的长发。
明明早就看过无数次,可周迟还是忍不住脸红,不自在的嘟囔了一句:“你就不能套件睡裙,总这样的,万一哪天没拉窗帘让人看见。”
换做平时,傅周顾一定会吊儿郎当回一句:“看就看呗,我这么好的身材还怕人看?让她们看了,羡慕死你,看看你天天吃的有多好。”
可今天傅周顾一个字都没说,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衝了澡就赶紧换了衣服,开车直奔市里。
傅周顾的脑子很乱,她应付完记者招待会,在一片人潮喧闹中,总算渐渐定下了心。
怎么可能呢?能穿回过去一次就已经是难得了,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的重来?
这只是个梦,就像当初她做的有关傅一帆一生的梦。
只是梦而已,当真她就傻了。
尽管已经确信了那是梦,傅周顾还是受了影响,她总是想起周迟对着空气笑,想起傅一帆牢笼一样的一生,想起顾星河的英年早逝。
都是假的,别想了,都是假的!
她现在这么幸福,傅一帆和顾星河也都那么幸福,她干嘛非要去想梦里的那些不幸?
接连几天,傅周顾都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那天早上起床,她惯例去衝个晨澡,正衝着,周迟推开了浴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