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顾星河认识的越久,就会越注意不到顾星河和周早之间的差距,尤其是像傅周顾这样看了顾星河十八年的人,打从一开始就没觉得顾星河比周早差,反而觉得年轻的顾阿姨又白又软又乖,就连绷着脸都不会让人觉得凶。
这一点上,顾星河和傅一帆出奇的一致,都是温温柔柔的样子,唯一不同的是,傅一帆看着很好欺负,顾星河却是满身刺的小刺猬,一不小心就能扎到你。
被顾星河扎过很多次的傅周顾,这次却一点不怕扎,这次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怕顾星河不给面子。
傅周顾手里还拎着礼品袋,礼品袋外面是她专门套的一个黑色塑料袋,隔着袋子看不到里面是什么。等会儿到了饭局,看情况她再送,如果大家都准备生日礼物了,她就送,如果大家都没准备,她就等回了宿舍再送。
傅周顾熟稔地跟顾星河打招呼,就像两人是认识很久的朋友:“顾星河,你跟宿舍的人报备了吗?估计今天晚上是回不来了,到时候咱们就找个小旅馆住,或者找民宅也行。我要了个民宅的电话,带电脑的,到时候咱们还能一块看个电影什么的。”
顾星河对她的态度依然不太热情,不过至少没有再爱搭不理,还算认真地回了她的话。
“我不在外面住,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先回来。”
这种时候当然不能把话说死了,省得动了顾星河的反骨。
傅周顾道:“那也行,到时候看情况。”
说完这两句,没等傅周顾再想办法把话题绕到傅一帆身上,周迟和另外两个五班同学下来了。
几人凑到一块,也不用介绍傅周顾,那两个同学笑呵呵道:“我们知道你,开学第一天就名震全校,如雷贯耳。”
傅周顾开玩笑道:“就是怕你们不认识我,我才故意出名的。”
那两个同学还挺健谈,傅周顾没一会儿就跟她们混熟了,也记住了她们的名字,宋薇和齐悦。
几人说说笑笑到了饭店,进包厢的时候,傅周顾拽了周迟一下,眼神瞟了下傅一帆又瞟了一下顾星河。原本还怕周迟看不懂,没想到周迟居然心领神会,和傅周顾打着配合,不露痕迹地把傅一帆和顾星河挤坐在了一起。
于是,傅一帆作为寿星坐在了主位,她的左边是顾星河和周早,右边是宋薇和齐悦。傅周顾惦记着自己请客,专门坐在最外面,这样偷摸去结帐比较方便。周迟似乎跟她一个想法,也坐在了最外面。
虽然都是坐在最外面,看似傅周顾和周迟挨在了一起,可她俩中间还隔着楚河汉界,那是专门留出来给服务员上菜的。
周早订的有生日蛋糕,白天在学校打电话订的,刚才来的路上正好取了,摆在了餐桌正中间。
周早忙着解开蛋糕盒,那两个同学也起来帮忙分纸碟、插蜡烛,一切准备就绪了,齐悦才想起来道:“蛋糕不是最后才吃的吗?咱们怎么现在就开始了?”
饭后吃蛋糕,吃不完可以直接往寿星脸上招呼,这似乎是个不成文的规定。
几人也都想了起来,互相笑哈哈道:“没事,先许愿,许完愿把蛋糕先放着,最后再吃。”
包厢太小,只有一张饭桌的空间,那一会儿热闹的,这边刚点了蜡烛把灯关了,服务员进来送菜。傅一帆十指交握还没许完愿,服务员又进来送菜。傅一帆许完愿吹蜡烛,刚吸了一口气,服务员又又又进来送菜。
这次可没有前两次那么幸运,穿堂风直接把数字蜡烛“8”给带灭了,只剩下一个“1”孤孤单单燃着。
傅周顾看着那蜡烛,眉心突然跳了下,总觉得这事太不吉利了,好像预示着傅一帆未来会孤零零一个人一样。
其他几个人也感觉不太吉利,但十几岁的少女们,个个都经过九年製义务教育的洗礼,根本就不当回事,甚至还拿来开玩笑。
宋薇道:“哇哦,鬼吹灯!傅一帆你今晚可得小心啊,小心鬼爬床~!”
周早笑道:“应该是鬼压床吧,怎么成了鬼爬床?”
宋薇故作神秘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今天可是傅一帆18岁生日,18岁意味着什么?成年了呀!成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可以酱酱酿酿了!”
几个女生凑在一起,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说完都笑得花枝乱颤,连全程没看过对方一眼的傅一帆和顾星河都配合着笑了,只有傅周顾笑不出来。
不吉利,这太不吉利了!
又是只剩个孤孤单单的“1”,又是成年了可以酱酿,哪一条都暗示着山雨欲来风满楼,危险正一步步靠近。
包厢的灯还灭着,只有那一根蜡烛亮着微弱的光,烛光照在一圈人的脸上,忽明忽暗的,气氛更显得诡异。
傅周顾看了眼周迟,又看了一眼傅一帆,真恨不得把周迟扔出去,把傅一帆搂进怀里两腿都盘上去抱紧了保护好。
那一顿饭也不知道是怎么吃完的,傅周顾本来心情很亢奋,硬生生让一道风给搅和的脑子都生了锈,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合傅一帆和顾星河。
傅一帆和顾星河虽然挨着坐,可两人中间就像有一道无形的屏障,谁也不看谁,谁也不理谁,连眼角的余光都不往对方那边瞟,脸上还都带着笑,该吃吃,该喝喝,该和其他同学聊跟其他同学聊,就唯独隔过了对方,好像对方根本不在自己的次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