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幕，无数影像画面涌动心间，那是从上古轮回至今的记忆，竟在一念间轰然回归。

这令秦瑕身体微微摇晃，他头痛欲裂地梳理讯息，并扶额退回人群里。

“不好！祂在破解封印，赶快阻止！”好在几大家族派来的人实力都不弱，反应也是极快，不约而同便动起手来。

但他们才靠近黑气一点儿，就浑身生机大减，不得不往后退了几步。

年轻人倒是颇有急智与勇气，纷纷冲上去咬破指尖，以血气加强术法之力，与长者们联手对抗黑气，险之又险构造出一道薄薄屏障。

“哼！”咆哮的婴儿哭声总算停息，取而代之是冷笑：“土鸡瓦狗、垂死挣扎！”

随其声出，祭台与碎石通通化为齑粉，一巨兽踩在地上，竟人面虎齿、长角披毛、狼尾人手。

霎时间，全场鸦雀无声，见多识广、熟读典籍之人，更是恨不得晕过去。

居然是饕餮，各家先祖传至现今，命他们二十年加固一次封印以镇压的凶兽，竟是上古凶兽之王饕餮！

“一代不如一代了！”凶兽之王饕餮不光人面有眼，腋下亦生睛，自然能眼观八方。

他随意出了几爪子，便撕开了屏障，将最前方几个不死心的高手重伤。

瞧着几个人要么断臂、要么短腿，狼狈地捂着伤处急退，饕餮挑了挑眉，目光越发冰冷地看向人群。

眼见最强的长辈们铩羽而归，任谁被饕餮瞧着，都忍不住向后退缩。

随即，他们就在饕餮越发嘲弄的目光中面红耳赤。

这种危急情况下，就连秦璃都没精力再到处找哥哥，只发觉秦瑕不在前排。

“哥哥？！”她快速回了个头，瞧见哥哥正藏在人群后，正眸子一眨不眨盯着饕餮，大抵是在戒备，心里松了口气。

可就在下一秒，饕餮铜铃般的寒眸看向了人群内部，冰声道：“我才脱困，吃一个人就够了。”

闻听现场呼吸声一下子急促而凌乱。

他所化的人面英俊中透着邪气，眼底更滑过残忍，仿佛随意指个方向，有好几个人：“就那小子吧，你们把他丢过来，我打开结界放尔等滚蛋！”

秦璃随着别人一道瞧向饕餮所指方向，是几张毫无血色的俊秀面孔，脸色顿时煞白：“哥哥！”

“嘭！”人被丢在地上的声音，在此地无比明晰。

秦瑕苦笑，抬眸回头看，动手的人是几位各家长者，里面甚至包括自己这一世的亲叔叔。

他们各自护在本族年轻人面前，唯独被丢出来的自己是毫无灵力的“废物”。

秦璃咬住嘴唇，手掌握紧成拳，却并未出手，而是目光迅速环视周围，想找出一条劫了人就逃走的路。

“可以放我们走了吗？”秦禹顾不上看侄女，而是干巴巴地出声问道。

本来，秦家在五家中就只是中流。饕餮点名的范围，又恰好包括自己的废物侄子，别家顿时联起手，他也就“只能”顺水推舟了。

饕餮垂下头，打量着地上一言不发的青年，忽然笑出了声：“哈哈哈哈，这就是人族，是你舍弃灵力、灵骨和友情，不惜坠入轮回，也要为之扫除后患的人族！”

什么？在场人都是一怔，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哦不，是我说错了…”饕餮又笑，笑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冰冷：“区区凶兽，哪有资格与你为友，轩辕之子，姬苍林！”

秦瑕嘴角一扯，涩声唤道：“阿缇…”

“住口，姬苍林，我再也不想听你巧舌如簧了！”饕餮一声厉斥打断。

他的眼睛里，全是狂躁：“你机关算尽，将我等四凶尽数封印，自己还不是落了个坠入轮回、世世艰难的下场？”

“整整五千年！”饕餮的声音中，蕴含着几乎泣血的解恨：“我可真高兴，你没有像普通人族那样，三魂七魄每转世就替一，总算让我有机会，亲手报仇！”

话音刚落，大殿五处通道口结界大开，他却朝着秦瑕扑了上去：“你的骨，你的血，你的魂，我通通不会放过！”

“哥哥！”秦璃纵身一跃，挡在兄长面前，挥手一扬，全身灵力凝炼为一道彩霞。

同时做出这等“不明智”举动的，还有不顾长辈们各自逃命时使眼色之举，非要施以援手的几位同辈佼佼者。

作为年轻人，他们对于远古凶兽，确实没足够的了解和敬畏。

“不自量力！”饕餮的长臂人手，瞬间化为虎狼之爪，一下子就抓碎了所有防御攻击，再抬起时，已对准了几个小辈的要害。

秦瑕忽然跳起来，身体险之又险蹿入战场，硬生生挡在了饕餮利爪之前。

“走！”地底的浊气竟飞速被转为精纯灵力，任他如臂挥指，将人群远远震飞，通通抛入对外通道。

被他自己封印在灵魂深处的灵力无法即时解封，可利用外部灵力，以如今境界倒能勉强做到。

但也只能救这些不被饕餮真正放在眼里的人，救不了已被饕餮用灵识完全锁定的自身。

“哥哥！”/”撕啦！”是秦璃被迫离开前的惊叫声，也是秦瑕的血肉被撕开的声音。

或者说，是觉醒的轩辕之子姬苍林，被凶兽之王饕餮重创的声音。

他脸上再无血色，颈侧到臂弯被撕开一道伤口，鲜血疏忽涌出。

“你…”饕餮怔在原地，本能将爪力一收，未如往日对敌人或猎物那样，顺势撕开对方的脖子。

他只倾下身，把久别重逢的背叛者牢牢制住，压在了毛绒绒的兽身下，并以最强最污浊的黑气，瞬间封锁整个大殿，并点亮了布满殿壁的各种灯烛。

“阿缇，你听我解释…”姬苍林急切地欲说什么，却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软下身子，无力地睁大了眼睛。

虎齿刺入他的脖颈，凶兽之王饕餮自诞生便拥有的特殊异力在起效：“放心，不会让你这样死的。”

随着鲜血被一口口吸食，姬苍林的魂力连同生机被飞速吞噬。他再无反抗之力，就连灵魂深处正在破解的封锁，都被饕餮封住。

姬苍林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留下来。身体也好、魂魄也罢，皆会沦为饕餮腹中之物。

“那未免太便宜你了，怎解我五千年封印之恨…”可他只顾得上耳畔听见的声音。

曾经冷嗤间满含傲娇，口口声声道偏不帮你，但总是经不住笑意诉求的语调里，再无平日潜藏的真切关怀，只余刻骨的冰寒。

“阿缇…”生机被吐回来的时候，姬苍林浑身发冷，他从挚友化出的人面上，看见了欲让自己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恨意。

这让姬苍林挣扎着张嘴，想要做出最后的努力。

“呜嗯…”可他没能出口，便被粗暴的吻封住了唇。

滚烫粗硕仿若儿臂的舌头，攻占了姬苍林的唇腔。

瞧着那双清透眼眸瞬间涌起难以置信的恍悟和恐慌，在自己身下用尽全力挣动推搡，却更显无助脆弱，饕餮的兽瞳涌上浓烈的快意。

“呜呜…”姬苍林挣扎着摇头，不死心地撕咬饕餮的舌头：“不…”

饕餮眼底更冷，利爪一挥，直接扯碎了那于他眼中算得上奇装异服的白色衬衫。

“撕拉！”姬苍林白皙健韧的身体露出，是平日里注意锻炼的健康，但此刻正在颤抖战栗。

他推拒嘴里的舌头，艰难地吐出吱呜声：“唔…不要…阿…缇…”

饕餮懒得再费劲，只舌尖风卷残云般舔舐扫荡上下颚，纠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