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来说,是温楚没让对话继续下去。
实际上秦见纾到底想要说什么温楚也不得而知,她只是有些不安。陷着富
头顶溢洒下来的琉璃灯光落在她披散的长发上, 根根发丝都像在熠熠发光, 美艳不可方物。
杨柳这个角度, 看不太清好友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种怎样的表情。
她好奇地探了探身子。
去年, 杨柳终于肯收心好好干点正经事,她-妈很是欣慰, 一高兴,就说可以给杨小姐换套房子。
当时的杨柳还没分手呢,于是在云城新楼盘里挑好一套将近三百平的大平层,准备和女朋友美美同居。
设计装修,加上工作上的事情又多又忙,一直到前两个月才有空将东西从旧房子里搬过来。
乔迁宴还没办呢, 人就已经成单身狗了。
这么大个房子一个人住,温楚也不知道是该说羡慕好,还是说可怜好。
“意思不就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
换了个角度总算看清楚, 温楚脸上没有表情。
杨柳继续放心大胆的说:“说起来你们也在一起好几年了, 感情又这么稳定, 有什么坎过不去非要走到分开这一步……”
“我觉得吧, 你还是好好和她谈谈。”
“异地恋而已,这些都只是暂时的, 咱们要把目光放长远~~”
杨柳吊着嗓子发表自己的经验之谈,还做非常形象地做了个手势。
温楚这会儿已经将一篮子草莓洗好装盘了,她擦干净手,含笑睨向对方:“那前些天是谁在电话里哭着喊着让我赶紧分手,陪她一起失恋。”
“……醉话而已!!!!”杨柳悻悻摸了下鼻梁,清咳两声,“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没记错的话……程听然当时也是被你这么甩了的。”
结果就是后来的程听然追悔莫及,历史似乎总在重演。
“两个人在一起,为什么就总有自己会拖累对方的念头呢?”
杨柳两隻胳膊迭在一起,没精打采地趴在岛台的瓷面上,喃喃自语。
照这样说,那世界上岂不是所有的情侣只能同甘而不能共苦?
那样的爱情,又有什么意思。
温楚没有回答对方的话。
她将盛有草莓的瓷碟送到杨柳手边,很轻地放下,唇角边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举手投足都透着股成熟女人的慵懒风情。
是的,杨柳说得没有错。
自己和程听然之所以结束,并不是因为有狗血的第三者,也没有人先不爱。
但亲手推开,却是无可抵赖。
所以后来的温楚无法原谅。
当初程听然因为工作去京城发展,她留在了云城,这样的异地维持了一年时间。
在这期间程听然在京城事业陷入低谷,个人受到的打击也很大,种种原因,她走进情绪的死胡同,甚至瞒着温楚去医院开药吃。
这些发生在程听然身上的事情,温楚其实不太清楚,她当时隻隐隐觉得对方的情绪不太对。
两人隔得远,程听然又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所以并不是很愿意与远在天边的女友多说这方面的事。
温楚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被提出分手,又在飞往京城想要当面问个明白的时候,被对方避开不见,扑了个空。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她已经给这段感情宣判死刑。
陈年往事,被杨柳突然提起竟然也格外应景。
如今她和秦见纾所面临的情况,何其相似。
“刺啦”一声——
杨柳挪动椅子划过地板的声音格外刺耳,温楚飘远的思绪被一把拽了回来,她微微蹙眉。
旁边,杨柳还恍然不觉:“那她下次要是真的和你说分手……”
温楚打断对方的话,声音温和而有力道:“她不会的。”
她捏起一颗草莓,堵住杨柳喋喋不休的嘴:“我不会让她有说的机会,而且……她会想清楚。”
温楚说这话时候眼底笑意轻晃,不疾不徐,一副成竹于胸的模样。
这么多年朋友,杨柳隻一眼就看明白。
好嘛,温狐狸又要套路人了。
“真是搞不懂你,”她一把拍开温楚的手,从岛台边起身,垂眸,“你一会儿有地方去吗,还是要留在这帮我看家?我中午要请人吃饭可没时间陪你。”
温楚仰头:“谁啊。”
“程听然啊,”杨柳大大方方,也不遮掩,随着这大半年来工作上的交集越来越多,她们和程听然打交道也成了惯有的常事,“上回跨年那晚喝得烂醉人家给我送回来,我还吐了她一车,不得请她吃饭赔个罪?”
“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秦见纾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和温楚的关系陷入到一种微妙的僵持里。
自从对方上次回去以后,两人的视频电话就断了,温楚不再似以往那般在闲暇休息的时候缠着自己主动拨来电话,同她分享生活的频率,也大大降低。
秦见纾知道原因是什么。
她一面不安,一面又病态地觉得这是不是就是自己想要的——不让温楚将太多的精力放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