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巧的是,她今天也不是和平常那堆朋友一起来的。
把人带进馆内,杨柳迫不及待就将另外一张陌生面孔引到了温楚跟前,她非常热情地活跃气氛:“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许意宋,和你们一样是老师,她是在六中教书的……大家今天都是纯友谊哦。”
杨柳最末尾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除了温楚,其它两个人都没怎么听懂。
不意外,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温楚悄悄剜了她一眼。
杨柳不甚在意,她弯起一双美目撩动长发,继续开口:“这是温楚,秦见纾。”
双方简单介绍打过招呼,就算是认识过了。
温楚的目光在许意宋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她看对方长发束起,外套也脱掉了,注意力很快被不远的攀岩场地吸引过去:“刚刚是正准备攀岩吗?”
“啊……对,”许意宋转身回头,束起的马尾随她动作的幅度轻微甩动,眉眼间满是张扬的明媚感,”你们要一起玩玩吗,刚好现在也没什么人,旁边还有两个场地空着。”
仅仅是这么一个回头的细节,温楚就已经大概清楚杨柳为什么会被许意宋吸引到了,细数对方的情史,这些年基本都是栽在同一类人手里。
明媚张扬,内里蕴藏着无限热情与朝气。
温楚记得很清楚,杨柳大学刚毕业那年陪前女友跑去蹦极跳伞,结果肾上腺素分泌过多直接晕在半空,人是在医院里醒来的。
她偏过头去看秦见纾,眨眨眼:“玩吗?”
秦见纾仰头简单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型攀岩场地,眼底浮现出明显的犹豫。
她没试过,不是很敢。
温楚却似看透秦见纾内心的想法,适时地推波助澜:“其实攀岩也算极限运动的一种,上去以后其它感官被放大,其它的一些事情也就能暂时忘了。”
这句话,刚好点中秦见纾的痛处。
两人之间交流不多,温楚却总能读懂自己当下的想法。
她转过头静静看了温楚一眼,而后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我试试。”
听几人三言两语就将事情定下,杨柳不免生出一丝庆幸:“那三个场地你们三刚好一人一个,我在下面看着歇会儿。”
听见杨柳的话,温楚唇角噙笑朝她看来:“你要是想上,我让给你也行。”
结果就是杨柳连连摆手,看起来很抗拒的模样:“我刚刚都已经陪许意宋爬过一轮了,这东西你别看它瞧着一点儿也不难,上去你就知道了。”
事实上,自从早年那次晕在半空以后杨柳就患上了恐高症,今天陪许意宋玩了一轮都是硬着头皮上的。
三人在现场工作人员的帮助下穿好安全绳索,简单活动了下手脚。
不同的场地,难度不同,许意宋这次挑战的是最难的那一个场地,秦见纾自然就是选的最简单的那一个。
为了一会儿方便往上攀,她又开始背过手去盘头髮,半截雪白的肩颈露出,曲线诱人,温楚无意中瞥了一眼。
这一眼,刚好被坐在后方的杨柳捕捉到:“别看了,那是直女。”
“那许意宋呢?”温楚收回目光,看向对方。
杨柳没什么感情地干笑两声,语气平平:“目前看来也是。”
温楚了然,听完以后没良心地笑了一声。
难怪呢,她说今天单独约人出来玩也没看见有什么进展的模样,原来在许意宋那边纯友谊就真的只是纯友谊。
拉了拉身上的安全绳,确认结实以后秦见纾开始摸索墙上的凸起石块一点点往上攀,她看另外两个场地,温楚和许意宋都已经往上爬几米了。
正如杨柳说的那样,这个攀岩游戏站在下面看的时候一点感觉都没有,可上来以后才知道并不简单,垂直的坡度,每往上一步两臂都需要使很多力。
没一会儿,秦见纾开始喘气。
她不经意朝自己脚下瞥一眼,忽然涌起一股眩晕感——太高了,就连胸腔里的心臟也因为这一眼开始加速跳动。
秦见纾一直清楚自己是有点恐高的,所以在温楚问她要不要玩这个的时候,她迟疑了,她以为这么点高度应该没什么。
不多时,光洁额头上开始冒出一层薄薄的细汗,秦见纾手心也开始变得黏糊。
站在底下的人看她扒在一个地方不动,察觉到异常,大声朝上喊了几句。
底下喊什么秦见纾没听清,她自己做了会儿心理建设开始继续往上。
十多米的室内攀岩很快到顶,秦见纾爬到这里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可低头一看,那种踏空眩晕感再一次直衝脑顶。
“松手,往后跳!别看下面!”下面的工作人员在喊。
这一次,秦见纾听得清清楚楚。
攀岩游戏的安全绳索就是为了这一刻,绳索有受力缓衝,完全能受起一个成年人的重量,只需要秦见纾松手往后靠就能安全落地。
她在顶上挣扎了差不多一分钟,最后抱着豁出去的念头闭紧双眼,松手往后。
秦见纾整个人紧绷着,手松开的那一刹那她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乱七八糟的血缘关系,什么退婚,什么烦恼,那些一直困住自己的事情仿佛在这一刻全部消失。
想象中的失重感并没有出现,等再睁眼秦见纾已经回到地面,脚下也有了真实感。
许意宋早就脱了绳索,这时和杨柳一起围过来询问她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