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才刚刚合上眼睛没两秒,乖乖躺在床上看似已经睡着的女人忽然又睁眼。
深夜的卧室里一点细小的动静都会被无限放大。
秦见纾陡然翻身逼近,在温楚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脸就已经贴到近前,近到温楚几乎以为她们快要亲上。
突如其来亲密接触让温楚瞬间睡意全无,就连呼吸也都乱了节奏。
外面的雨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大了,雨水拍打窗面的声音,一下又一下。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有一会儿,温楚僵硬开口:“怎么……了?”
她说话的时候有些断续不自然,黑色的瞳仁里此刻映着的是秦见纾的脸。
然而这些异样始作俑者一无所察。
秦见纾轻轻咬住下唇,伸出一隻手悄然攀上了温楚脸,她的每一次呼吸都清晰可闻。
温楚看见对方眼底藏着快要氲开的湿意和执拗,许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秦见纾脱口而出的话软绵无力,甚至有些飘荡:“温楚,我是真的没有女人味吗?”
温楚蜷起指尖,一颗心也跟着荡了。
已经是今天晚上第二次,她几欲抓狂。
你们直女都这样?
次日醒来,温楚隻觉得头痛欲裂,她的脑袋昏昏沉沉像是灌了铅一样,而本应该严实盖在她身上的被子不知为何全都掉下床去了。
床的另一侧,更是空空荡荡早已人去楼空。
周一一早,从来不用小蜜蜂的她特意找到八班的文老师借用他的小蜜蜂,因为这,上课的时候还被班上的学生笑话了几句。
“温老师,换季了还是要多注意身体啊。”办公室里温楚接的喷嚏一下接一下,坐对面的陈方美终于抽空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
就在她说完的下一秒,温楚捂着嘴又来了一个喷嚏。
“我去接杯热水。”闷闷的声音透过手里那层纸巾传出来,温楚端着水杯匆匆起身。
不光是喷嚏,以为是个小感冒她在家捱了一个周末,今天一早起来发现嗓子竟然也开始疼得不行。
四人一间的办公室,饮水机被安置在靠门边的位置,温楚接水的时候路过最外侧那个空位,脚步稍慢了半拍。
她一边接水,听身后另外两个老师闲着聊了起来:“秦主任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啊,听说以前带高三的时候不管大病小病都很少请假,今天竟然大半天没露脸了。”
“扛不住了呗,听说打电话请假的时候嗓子都是哑的,”陈方美接话,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补上一句,“估计不好受,这段时间还是得好好防护注意。”
“也是,最近流感挺严重的。”
“不过温老师怎么和秦主任一起病,两人像是约好的一样。”
说话的老师话锋转很快,明显开玩笑打趣的话让站在墙边喝水的温楚差点一口水被呛到。
她别过脸去咳了一阵,才噙着笑以同样诙谐的话打趣回去:“可能……秦老师和我一样晚上睡觉的时候着凉了?”
学校
玩笑话赶玩笑话,谁也不会当真。
几人说笑了没一会儿上课铃响了,办公室里另外那位教化学的吴老师拿起桌上的教材踩着铃声匆匆出门,陈方美也继续低头批改试卷。
温楚抱着杯子慢悠悠回到自己工位上坐好,随后点开教务系统查看今天的课表。
倒也不是看自己的,她看秦见纾今天的排课。
一目了然的智能系统,只需要点击相应老师的名字该名老师的课程就会在各班课程表上标红。
在看清楚秦见纾下午只有一节排课的时候,温楚心里大概有了数,指节微曲在杯身上轻点两下。
一节课的话,下午应该不会来了吧?
这样的念头维持到下午第六节课铃响,温楚抱着教材拐出办公室,刚巧就迎头碰上从楼底下上来的秦见纾。
和前天夜里被自己无意撞见的狼狈形象大不一样,秦见纾又恢復到素日里一丝不苟的精致模样,许是因为降温感冒,她今天出门多披了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外面,内里搭的是一件薄毛衣。
没了那副眼镜架在鼻梁上,秦见纾身上那股天然的肃气少了几分。
两人看见对方皆是一怔,相视一眼,温楚从秦见纾的眼睛里找到了一闪而过的尴尬情绪。
尴尬,也就是说那晚不至于醉得断片咯?
她抬手别起耳边散落的几缕碎发,笑着开口:“秦老师来了,大家还说你今天会不会不来了呢。”
因为她这句招呼,秦见纾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局促了一瞬。
好在紧跟着又有人上楼,来人一眼就看见温楚:“诶?温老师,这是有课吗?”
“对,三班的。”温楚下意识接话。
“那我先上去了,我着急上厕所。”打岔的说话的老师风风火火又再往上爬了一层楼,等温楚再回头的时候发现秦见纾已经不在原地。
这是,躲着自己?
温楚没忍住笑了一声,紧接着又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吸了吸鼻子,她重新迈开步子朝三班的教室走去。
这节下课离开路过自己班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从教室后门跳出来拦住温楚的去路:“温老师!我们班下一节历史课是不是改自习了,我听说秦老师请病假了!”
温楚定睛一看,是她们班上的捣蛋鬼杨相,贪玩不爱学习,成绩常年在年级里吊车尾。